南宫不念挫败感大增,回寝殿等了半个多时辰,见白千雪还未回来,他待得无聊,便又折回灶房,白千雪却并不在里面,陶罐还在火上咕噜噜地翻腾,香气弥漫。
南宫不念略感奇怪,离开灶房,问了附近守卫的弟子,朝白千雪离开的方向一路寻去。行不多时,转到山间一条清溪旁,夕阳西照,白千雪身上染着一层金色的光芒,正坐在溪前一块圆石上,手里抓着件黑袍仔细搓洗,不似一位仙风道骨的少年侠客,倒像是个勤恳体贴的小媳妇。
南宫不念一见这幅情景,唇角便不由自主地翘起。他越瞧越喜欢,心里的爱意都似藏不住了,盯着白千雪修长的双手出神。盯着盯着,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溪水本是清澈无比,但在那黑袍周围的溪流却似乎隐隐泛红,犹如血色。
他微微怔住,向白千雪走去,冷不防踩到一根枯枝,“咯吱”的一声响。白千雪抬眸,瞧见他似乎也愣了一瞬,将黑袍从水里拾起,拧了几把放在木盆中,微笑道:“怎么不在寝殿等我?”
溪水湍急,血色瞬时晕开淡去,南宫不念再去看时,便只见清澈的水流了。他又看向那木盆内的衣物,亦是干干净净,哪里有一丝血痕?
白千雪道:“南宫?”
南宫不念回过神,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俯身抱起木盆:“等不到你,心里着急,就来找你了。”
白千雪伸手去接木盆:“我来。”
南宫不念道:“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白千雪还是将木盆从他手里夺了下来,神色认真地道:“为什么不能?”
南宫不念笑道:“这样……我于心有愧。而且,久而久之,你也许就觉得我待你不好,想离开我了。”
白千雪轻声一笑,却未回答,南宫不念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白千雪停滞片刻,道:“要听我的心里话吗?”
南宫不念点头:“当然。”
白千雪道:“那你不要生气。”
南宫不念道:“小白,我怎会生你的气?”
白千雪微微吸了口气,道:“在绝命崖那时,我觉得你待我……不好。后来知晓真相,才知我错得离谱。但在那之前,我尚在觉得你待我不好时,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永远都在一起。”
南宫不念望着他,心神微动,不知为何,只感又欠了他:“我废了你的武功,还在众人面前羞辱你,你仍然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