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不念轻笑道:“好,好……我不会给你醉雪刀和秘籍的,你愿意留在这儿,就随你。你等不到看我无恙,只能等着给我祭一炷香。”
他抬起手,将收魂伞塞到白千雪手里:“白少侠,你别冻死在这儿,不然连一炷香你都点不成了,记得多烧一些纸钱给我,我提前谢过了。”
白千雪感觉心脏像被剜了一刀般,害怕一语成谶,道:“南宫……别再这样说了。”
南宫不念道:“好,不说了。”他便什么都不说了,转身往回走,雪花飘向黑衣领口,冰凉感让他打了个寒颤。白千雪忙追上来,用收魂伞遮住他头顶。一路送他回到茅屋,南宫不念头也没回,“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白千雪默默举着伞,对着那扇门,静立在风雪中。
第二日,蝶骨兰将收魂伞还回南宫不念,一手托着木托盘,四大碗药摆在当中。那药苦涩异常,南宫不念见多了一碗,问道:“怎么又加了一碗?”
蝶骨兰撤出一碗,道:“没加,这碗是给白……”说着想起他一听白千雪的名字就生气,又止住,“给别人的,我一起端过来了,这就去送。”
南宫不念正要喝药,闻言一顿,问道:“他怎么了?”
蝶骨兰见他面色平静,趁机道:“白少侠昨夜受了风寒。”
南宫不念道:“受风寒?”
蝶骨兰点了点头:“他也不知是在抽什么风,在你门前傻站着,我让叫丧鬼拖他去灶房,他硬是不肯走。那么大的雪,站了一夜,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病倒?”
南宫不念道:“那他……现在怎样?”
蝶骨兰道:“教主放心,白少侠就是有些发热,在灶房躺着呢。无大碍,歇息一下,再服些药应该就没事了。”
南宫不念嗤了一声:“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病了倒好,省着碍眼。”他喝完三碗苦涩的汤药,没说什么,挥手让蝶骨兰离开了。
等蝶骨兰走后,南宫不念不知怎的,总是想起昨夜白千雪冻得微微泛红的鼻尖,他思来想去、踌躇再三,悄悄打开门探出半个身子,见屋外无人,赶紧钻了出去,向灶房那边走。他担心有人看到,莫名心虚,一路如做贼般偷偷摸摸,矮着身子左顾右盼,总算溜到灶房,戳破窗纸向里面瞄去。
魔教本就极少下厨,这赤练谷中几间房屋都是临时搭建,灶房也只是为了熬药之需,是以这间屋子狭小简陋,除了火灶就是木柴,剩下的一方地面上,铺着一卷草席,白千雪正侧躺在席上,枕着手臂,阖眸睡着。
白千雪自幼便在摘星阁修行,虽不能称作锦衣玉食,但住的也是清雅之所。如今看他窝在这种地方,南宫不念便觉不太相称,心就有些乱了,想要推门进去瞧瞧他的烧有没有退,又担心他忽然醒来,徒增尴尬,自己说不清楚,闹个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