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微微叹了口气:“阿念,你好似变了许多……”
钟不念阖起眼眸,唇角轻弯:“是吗?我不觉得,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南宫不念感觉这具身体的修为又与之前大不相同了,浑厚的真气几乎充斥着体内每一个角落。毁损的灵脉周围,生长出了全新的脉络,真气在其间畅行无阻。
无需多言,他便知道这定是经过了时日颇久的修炼。
“阿念,你的头发……”楚临还似往常一样,坐在钟不念面前,白衣洁净如初。
南宫不念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衣服是楚临自己洗的,还是钟不念洗的?一转念间,他又觉得自己非常无聊,复又专心听他二人谈话。
钟不念抬起左手,拾着鬓前几缕长发,苍白的指骨间是同样苍白如雪的发丝,他淡淡道:“修行七个月,这头发却像是过了七十年一般。”
楚临目露不忍,道:“这部功法太过阴邪,消耗了你许多生气,你的头发才会变成这样。等离开这里后,我们想想办法,也许可以让你恢复……”
钟不念轻笑一声,打断他道:“恢复?我不想恢复。”他捋着一束白发,“这样子很好,着实有趣。”
楚临微微蹙眉:“阿念……”
“这样,不是更像魔教的人吗?”钟不念站起身,一手拿起收魂伞,朝洞穴出口走去,“前辈,我们可以走了。”
楚临在前引路,两人闭息在瘴气弥漫的荒林间穿行,不多时便到了绝命崖底。钟不念汇聚起全身真气,揽住楚临,足下一点,风声汹涌流过耳侧,白发黑衣相伴,在风中翻飞,犹如鬼魅邪神。
不消片刻,两人便落至绝命崖顶,时值深夜,绝命崖又属危险地带,本就无魔兵驻守,四野一片寂静。
楚临道:“阿念,我们先离开这儿。”
钟不念握着收魂伞的伞柄,道:“为何不直接入主魔教?”
楚临神色微怔,顿了顿,道:“魔教人多势众,你虽已练就神功,又有收魂伞助阵,但仅凭一人之力,没有全然取胜的把握,我们需万事小心。再者,你身上有一半魔族血脉,算来与这些魔教弟子都属同族,且日后你若回归魔教,也不应以武力服众。”
钟不念道:“好,那听前辈的便是。”
他们很快便离开了绝命崖这片区域,所幸夜间守卫巡逻的魔兵不多,从魔教的领地一路穿行而过,躲避几番,倒也未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