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告诉我,你便永远不会让我知道,是不是?……妈妈死后你想过她么?你去过她坟头几次?她是你发妻,你用她的性命换取所谓的幸福,你很快乐么?你是不是很快乐?……”
他的目光涣散,似乎已听不进去我的话了。我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但我还没忘记我来的目的:“雁文的监护权我是一定要拿的,应该考虑的是你。”
回来以后没多久父亲就病倒了,陈涣把诊断拿给我看,是胃癌晚期,有些事情也许真是注定的。柳姨和她的子女们开始频繁的出入长风,我一直没有去看他,直到有一天笑之来找雁文,他和雁文的关系比和我要好,他们相处过,但我对他而言,只相当于一个陌生人。他走后,雁文问我:“老爷子在外科住了一个礼拜了,你不去看看?”
“我觉得没必要,他又没到断气的时候。”我满不在乎。
于是雁文只好自己去,那段时间他总是在自己母亲与我父亲的病房间走动,但很少再和我谈起。
新年到来,尽管柳姨一样把掸尘除岁办年货样样做到,尽管客如云集,整个李家还是显得萧条。年夜饭是在病房里吃的,我因为出差而不在场,后来雁文跟我说,他们对他的态度好多了,一顿饭吃的和和气气。
正月初,雁文变得有些着急,他母亲的病开始恶化,已进入昏睡期了。
“你让我送她回绍兴吧,送到了我就回来。”他在我办公室缠着恳求。
我没理会他,监护权我已经拿到了,所有的事情我说了才算,我已经不担心了,也不会放他走。
“难道你真要她客死异乡啊?”
“我会让人送她回去,”我说,“两个医生两个护士,救护车专送。你可以放心了。”
“那就让我一起去,再和他们一起回来,我还有个妹妹没见过面呢。就半天的时间,好不好?”
我继续沉默,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他真生气了,干脆坐在沙发上说:“反正你同意我要去,你不同意我也要去,我送自己母亲回家有什么不对?真想不到你连这点人情都不顾。今天除非你把我关起来,否则别想拦着我!”说完,开门就走人了。
正巧陈涣拿着一摞东西进来,差点撞上,他诧异的问:“这是怎么了?”
我说:“你别理他。”
“是不是还为他母亲的事情?今天早上我去看了,这人可真没几天可拖了。你怎么打算的?”陈涣快成了李家的大管家了,什么事情都过问。
“送回绍兴去。”
“那就让雁文跟去嘛,我也一道去,把人给你带回来,你总该放心了吧?”
“有必要么?他跑一趟,那女人不见得能多活几年。”
“话不是这么说的。总算了了他一个心愿嘛,要不,以后为这个事情,他要跟你记恨了。”
我想了想,说:“那你得保证把人给我带回来?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可以了。”他笑着推了一下眼睛脚。
结果当天下午,回来的却只有他一个人,我早想到了。我没对他发火,只说:“明天排我一个休息天,我去趟绍兴。”
“要我说啊,”他还是笑,笑是赔罪,“你也别去,他住两天,尽了孝道送了终,自然心甘情愿回来了。”
“他什么都没带。”
“他带了钱包,回来的之前我问过他了。”
我瞪着他那张笑脸,无话可说。其实我心里清楚,明天去,小东西又怎么肯跟我回来,放他住两天也好。
晚上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