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好久。」
师念白手里攥着白色手机,低头看元乐蓉后脑杓,十分无语,「才不到三分鐘。」
「我不管嘛。」
「七十七号,元乐蓉,在吗?」白衣护理师从诊间内探出头喊人。
元乐蓉站起身,师念白稍微退了一部让路,「你要自己进去还是我陪你进去?」
「都可以?」
「你会紧张的话我就陪你,觉得我不在比较可以安心发问的话,我就留在这里。」
元乐蓉思考了一下,「嗯......那!我自己进去就好!」
「好。」她点点头,「一切顺利。」
师念白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十几分鐘,都在低头回讯息,直到门把再次响动,她才又復抬起头迎接归来人。
「医生怎么说?没事吧?」
「没事,推迟是因为睡眠问题。」
「那就好。」
「走,吃饭!」
「饿了?」
「嗯。」
晚饭时间师念白难得话多,把元乐蓉一顿唸,越唸越不放心,刚出餐厅没两步路看到旁边有个好大的药妆店招牌,当机立断停下脚步:「你等我一下,我拐去旁边药妆店。」
「要干嘛?」
「买、防、狼、喷、雾、给、你。」师念白脸板起脸,一音节一顿地吐字。
元乐蓉只敢乾笑:「不用啦!我会注意啦!」
「呵。」师念白笑了出来,视线来回反覆上下将元乐蓉打量个遍,笑声充满不屑:「讲话动动脑子吧,我不觉得这是你注意就有用的事情。」
她身形偏于丰腴、前凸后翘,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女人味,浑然便是朵红玫瑰。
「哎呀!这是被我们念白夸奖了吗?」元乐蓉双手捧着脸噁心师念白,「好害羞喔。」
「废话,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我劝你是最好有自知之明一点。」她挑起眉,「我阻止不了你跟那群兄弟出去,至少要让你做好基本的自我保护。」
师念白带回了两瓶防狼喷雾,容量一大一小。
师念白抓着元乐蓉的单肩包,把有钥匙扣的小瓶防狼喷雾扣在背带的金属环上,又从包包里抽出另一个包装拆开,掏出一颗球状物。
「这什么啊?」元乐蓉戳戳那颗球,把玩着球体下面垂坠的线,「好可爱喔!」
「看起来像吊饰的警报器,有事就拉下面的线。」师念白弯腰系好两样东西后把大罐的喷雾也交到元乐蓉手里。
「你自己留一瓶啊。」元乐蓉眨眨眼。
「你觉得我用得到吗?」她斜眼瞥元乐蓉,「我平时不是在家就是学校,剩下时间在校车上,校车还只坐最靠近学校的一站。」
「用不到。」
「嗯,用不到,所以本来就都是买给你的。」师念白指着包上的小罐子,「小罐急用,大罐的有出门再记得带,知道吗。」
「知道。」元乐蓉噘嘴,连连点头。
两人又走出好远一阵,师念白才听到元乐蓉埋怨似地嘟囔一句:「我妈都没你这么关心我。」
师念白闻言,微微转过脸,开口说了些什么。
那一刻,元乐蓉猛然瞪大双眼,抬首却只见到那个消瘦却步伐稳健的背影,依然笔直地向斑马线另一端前进,被周围招牌和号志灯五光十色地衬着。
太过温暖了,以至于往后馀年经久不忘。
她好像听见师念白说──
「往后有我。」语气轻得像是会飘散在夜色之中。
泪湿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