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记忆里好像有类似的只言片语的传闻。
似乎是某个妖圣做下的这等大事?
而那位妖圣,又恰好是许硕的弟子!
老爹,似乎又是那人的……师弟?
最震撼的,还是这位妖圣修出了本命字!
也正是因为他修出了本命字,对于儒家修士的痛恨还远在修雷法的道士之上,一直于明里、暗里下手杀害儒家天骄。
至于对方为何干出这等“端碗吃饭,放下碗掀桌子”的举动,原主记忆里没有。
苏东山也没有深究原因的冲动。
左右正常人的正常思维好理解,但疯批干的疯批事就各有奇葩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修出本命字,可以让他名扬儒家,却也把他推向危险的明面上了!
一股浓浓的危机感袭来。
不料苏沛却重重拍了拍他肩膀:“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你在书院,就算有危险也有我、许老跟明礼兄顶着。
此事过后,想必学宫也会针对你做一些防护措施。
只是你以后凡事加点小心。”
苏东山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危险也不是那么紧迫。
……
天粟楼。
许硕看着面前的王业,忧心忡忡:“文则,你这又是何苦?”
王业一脸平静:“许老,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我意已决。
多年来我努力修儒,时刻以君子言行严于律己,自以为得了君子真意,将‘君’字视作囊中之物。
却不料还不如一个二品学子看得通透。”
许硕叹道:“文则,千帆竞先,总有先后……”
王业摇头:“许老,王业身为儒家子弟,自然希望看到万世太平,人间无事。
这一月多来,我日日无法凝神,心底总想着苏东山修出本命字的事。
今日他又修一字,于我而言,无异于一场问心。
我若继续留在书院,难免像王展那样做出错事。
且我前路已断,继续待在书院终究无望。
不如负笈游学,或许能把断路续上。”
许硕几次抬手又放下,最后哀叹一声:“既然你已想好,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凡事珍重!”
“是,许老!”
王业恭恭敬敬退出天粟楼,看向听潮湖的方向,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而后坚定离去。
许硕站在天粟楼顶,怔怔失神。
他能理解王业的心情。
同辈争渡,没争过程晔、苏沛这些人,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如今连苏沛的儿子苏东山都修出了本命字,其中一个还是他视作囊中物的“君”字,让他情何以堪?
别说王业,就连许硕此时都觉得不可思议。
程晔忽然出现,看着渐行渐远的王业背影,神色复杂。
“许老。”
“处理好了?”
“嗯。”
许硕点头,幽幽叹道:“世人都知人前风光无限,不知背后心酸。
都想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帝都花。
可总有落魄人,于繁花盛开时悄无声息,黯然离去。”
程晔默不作声。
许硕忽地排栏大笑,振奋道:“有人星夜背井离乡,有人白日豪饮中榜。
少年不知愁滋味,老来方知行路难。
不过,江水叠浪,后浪比前浪更高。
人心教化,来日比去日更好,不正是我辈儒修最想见的吗?”
程晔忽地一振,深吸一口气,欠身道:“夫子教诲,弟子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