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听配音课程,换做别人我大概率是不接的,但是路嘉半年都不打一个电话,下意识告诉我一定有事。
01
路嘉是我大学同学,在晋西省级单位工作,50多个同学里面除了三个超级官二代毕业直接留学澳洲、新西兰的,他算是头部选手。
一晃将近20年了。
大学那会儿一个宿舍,事实上宿舍8个人分属4个班,路嘉我俩上下铺。他长得像猴子,虽称不上尖嘴猴腮,但脸确是长长的,眼睛尤其小,胡子很少,应该叫稀疏的八字胡,头发倒是异常茂盛,而且这家伙总喜欢烫头,笑起来不仅像猴叫,而且蓬松的烫发抖动格外夸张,像是假发套。路嘉还特懒,爱睡懒觉,每天都得我从上铺下来时候踹他屁股才肯醒,以致于我声称要收他一个月50块钱的闹钟费。
但是,路嘉有他的优势,整个学院都知道他的存在,长得好的女生更是提起路嘉都认识。每个学期评选奖学金,我们累地呼哧呼哧都没机会,但路嘉都得一等奖。反正奖学金也都被我们全体舍友吃喝了,索性没人去问到底是什么绝招。
大学4年转瞬即逝,我们各奔东西,路嘉就留在老家晋西,毕业就能进省级单位,着实让所有同学都刮目相看。时光荏苒,各自有了工作和家庭,还是不自觉地少了联系,只是虽不常谋面,各自安好且又牵挂有加。
02
接起电话,路嘉的啜泣让我始料不及,40岁的男人还掉眼泪,那得是多么严重的事。为此,我一声不吭在听他说。
听得出来喝了酒了,其实根本也没听多少,我便知道了大概原委。
虽主体不同,但我已经真真切切体会过了。
03
那是2017年的一个下午,我给豫西一个镇的党委书记何郎发了第10条微信,终于等到了回复:晚上见!
我早早准备了烟酒,定了当地最好的火锅店。
快要5点的时候,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看到是当地号码我就接了:你好,何书记在升华宾馆开会,你可以开个房间,房间号跟我说一声。我心领神会。
04
两个多小时后,突然响起敲门声,打开门看到正是何书记。
“兄弟,你这样找我让我很为难啊。”何书记一边说,一边坐到贵妃沙发上,脱了皮鞋,直接半躺下去。
“何书记,我没有过分要求,这项目是我们引进的、也是我们带动起来的,后续建设交给我们也是当初你承诺的啊。”
“事情都在发生变化,而且也没有协议,都是走着说着,也不一定都给你做。”何书记说这句话的时候真是轻描淡写,让我根本无法与一年前初次见到他的时候联系起来。
气愤、恼怒、懊丧、后悔......不知道有多少情绪瞬间就在我心里搅拌,脑海中像过电影一般闪现着项目、基地、家里、接下来面临的所有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