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珞,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身穿白色制服的女孩一脸担心,站在pub门口,双手环臂望着眼前的女孩。
“当然没问题,你别忘了,我家距离这里走路不过十分钟而已。”穿着黄色制服的女孩忍不住倦意,张开小嘴打了个呵欠。“你也快回家啦,今天玩得够疯了,好好休息。”
“十分钟?”白制服女孩摇摇头“你这个超级大路痴,明明已经大四了,上次我不过是骑摩托车载你从学校后门进去,你居然可以说你‘没来过这里’!”
温晓珞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我真的没去过后门嘛。
好了啦景兰,你快点回去,已经十一点了耶,不必担心我,我有可可保护我。”她怜爱的轻抚身侧斜背的小包包。
桑景尔翻了翻白眼“算了,不强迫你,那你快点回家,深夜穿着制服有点太招摇了。”
“还不是你说要换高中制服重温当年,害得pub老板差点把我们赶出去。”晓珞窃笑着想起店里酒保跟客人震惊的模样。她将手上的饮料递给景兰,然后将薄外套被在身上。
“那我先走了。”景兰把饮料还给她,手一挥,往相反方向走去。
“到家打个电话给我。”晓珞在后头喊道。
“知道了!”景兰没有回头,但脸上却是满满的笑容。只是一想起空荡荡的家里,不禁轻吁了声,貌合神离的父母根本不管她,就只有晓珞真心关心她这个朋友
晓珞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她慢慢的拖着步伐走回家。今天在景兰的怂恿下喝了一杯酒,差点让她醉倒,幸好现在还能走路。
轻啜了一口手上的珍珠奶茶,她低着头,享受悠闲的夜风吹拂。
深夜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前方不远处的一家高级餐厅仍然灯火通明。
此时,有两个男人步出餐厅,其中一个男人立刻被后方追上来的女人给拉住,交谈起来;另一个男人则神色不耐的站到另一头去,双手环胸等着那男人脱身。
晓珞迷迷糊糊的走着,直到那对男女的说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一抬头,只见穿着休闲、长相俊美的男人,正在与一个妖娆妩媚的红衣女人说话。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听,可是他们声音太大,不断的飘进她耳里
“行简,人家好久没看到你了。”红衣女人把整个身子赖在男人怀里。
“宝贝,你也知道我忙啊,不然这样好了,你明天再打电话给我。”高行简慵獭的抚摸女人裸露的臂膀,露出笑容。
“你忙?可是上次我听说你带着别的女人约会。说,你是不是喜新厌旧了?”女人甜得腻死人的声音娇蛮的逼问。
男人低头吻她,安抚的说:“胡说八道,你是我的宝贝啊。”
晓珞看着这一幕——
男人脸上满是笑容,甜言蜜语像是随口说出,不过那女人显然很受用,她娇媚的噘起嘴,把他拉下来就是一个深吻看得她屏住呼吸,这情景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接着,让晓珞睁大眼晴的是,那女人竟把舌头伸进男人嘴里这就是热恋吗?她边走路边着迷的看着吻得难分难舍的那一对。
“小心!”
当听到那声低沉的警告,已经来不及了,她居然直直撞上一个高大的男人,更糟的是,她手上的珍珠奶茶一个没拿稳,已打翻在男人身上。
瞬时,还在热吻的那一对立刻被晓珞抛到脑后,她睁大眼睛,睡意也全跑光了,只剩下头皮发麻的感觉。
她走路不专心走偏了,居然撞上站在一旁的男人?!当然,要是没撞上他,现在自己肯定就撞上树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觉得自己好运道的时候,因为,那个男人正横眉竖眼的瞪着她!
晓珞差点要停止呼吸,这个男人身材粗壮、浓眉大眼,眼神非常凶狠,浑身正散发出一股威胁感。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他只是冷冷的瞪着她,同时用一只大手缓慢的把粘在裤管上的珍珠挥掉。
“啊,对不起。”晓珞慢半拍的道歉,低头望向男人惨不忍睹的西装裤。
珍珠奶茶洒得他西装裤湿了一大片,裤子服贴在大腿上,显露出粗壮强健的肌肉线条。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晓珞非常诚心的道歉,男人却依旧是冷冷的表情,一双深幽的黑眸也仍旧不带温度的瞪视她。
这样冷硬的眼神,晓珞从未见过,她忍不住低下头,又见到那一大片污渍,溜光一闪,连忙从背包里掏出面纸,开始在男人腿上擦拭。
袁穆尧皱着眉头,他简直无法相信,逐站在行道树前面,都会被这冒失的小鬼给撞上。
她是个小鬼没错,穿着高中制服,身材娇小。但现在,这个小鬼正在做什么?穆尧低头一看,差点想杀人。
那粗糙的面纸把他上好的西装裤抹得惨不忍睹,面纸的白色纤维与湿透的西装裤,结合成一片难看至极的污渍,这个小鬼真是有本事,彻底毁了一件他常穿的西装裤!
他冷眼看着她,她的小手专心的擦着,还有越擦越上面的趋势,这小鬼难道迷糊到没有一点“男女有别”的自觉吗?
他终于忍不住低吼:“住手!”
晓珞停下动作,不解的看着他。他看起来更生气了,脸上肌肉不断跳动,眼神也转为凌厉。
第一次被人这样厉瞪,说不怕是骗人的,再次低下头,这次发出一声不小的惊呼,她沮丧着脸,知道这男人为什么越来越火了。
他的西装裤已经变得惨兮兮,看起来是报销了。
“对不起。”晓珞的声音可怜不已。
她长得非常清秀、眼睛大大的、肌肤柔嫩、鼻子小巧俏皮、唇则小而红润,留着一头柔细的长发
穆尧觉得自己疯了,居然去注意这个女孩的长相。
但是奇怪的是,他明明没见过她,却觉得有股熟悉感,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怎么了?”一个男声鲁莽的插进来,见到惨遭蹂躏的西装裤,吹了声口哨“这是你弄的?”转向晓珞。
是那个刚刚在热吻的男人!
晓珞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看着那个“受害者”见到他老兄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
“全毁了。”行简评论,调侃的望着多年老友“我还以为你开窍了,跟这个嗯,高中妹妹搭讪起来。”然后皱起眉头又转向晓珞,目光带着不赞同“现在时间不早了,你怎么还穿着制服在街上晃?刚补习回来吗?”
晓珞想开口解释她已经大四,可是那一直不说话的“苦主”却冷硬的插进话——
“走了。”他冷冷的说,转身就走。
“等一下等一下,你要把这个小妹妹丢在这里?”
行简一把拉住他,晓珞觉得他好有勇气,居然敢这样做。
“不然要怎样?送她回家?”穆尧不耐的说,横了行简一眼“要不是你跟那女人当众表演活春宫,这些事根本不会发生。”
“钦,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啊,小姐要求,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嘛。”行简耸耸肩。“不过,穆尧,刚刚那个红衣女人到底是谁?”
晓珞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当事者都不知道了。”穆尧冷冷的说,横他一眼,又迈开步伐,腿上的湿腻感让他很不舒服。
“你不可能不认识那个女人吧?”晓珞睁大眼睛,忍不住问。
行简笑了起来,眼前的小女孩长得相当清秀,小脸上满是好奇。“她认识我就好了,我认不认识她,无所谓的。”他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可是你叫她宝贝啊。”晓珞又问。刚刚不是吻得火热吗?她想着,但这句话不好意思问出口。
高行简故作神秘的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叫每个女人‘宝贝’,因为我向来记不住她们的名字。”
穆尧不耐的回头瞥了一眼,见到她一脸痴迷的望着行简,不禁在心里冷哼一声:女人就是这样,不管是女人或是女孩,总是没办法抗拒得了行简俊美的外表。
虽然深知好友对女人不可抵挡的吸引力,穆尧仍然有点动怒,这小鬼显然已经把她造成的意外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就是所谓的“花花公子”吧?晓珞望着行简无辜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并不觉得他让人讨厌。然后她想起该对那男人说些什么,连忙追上去。“先生,我赔你。”
行简诧异的想着女孩刚刚的笑容,他很久没在女人身上见到那样纯真无邪的笑容了,可话说回来,她只是个女孩。行简对自己更正。
但那抹笑容却让他有种惊艳感。而且,她居然不怕穆尧那张死人脸?!他笑着,赶上他们。
“穆尧,你就让她‘陪’你嘛。”他故意加重音调,调侃老友。
“不必。”穆尧瞪他一眼,脚步没有停歇。
“我一定要赔你。”晓珞抓住穆尧的手臂,坚决的说:“这是我的错,我应该赔偿。”
穆尧终于停下脚步,注视她的脸,他想在这女孩眼中寻找任何算计的光芒,却只看到一片坦然一她是真心要赔他。这念头竟让他心生一股奇异的感觉。
“你赔不起。”
这四个字顿时让晓珞心中燃起怒火,她是穷,不过志可不穷。她火大的瞪着他,昂起小鼻子。“分期付款我也会把它还清!”坚定的说完,低下头就在包包里寻找笔跟纸,却发现——
“可可?”她惊呼,开始东翻西找起来。
穆尧冷眼旁观,看得出女孩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惊慌的在寻找什么,不过这跟他可没有关系。他继续向前走,却被行简给拉住。
“等一下,帮帮她啊。”行简低声说。他并不算善男信女,可是这女孩让他有股亲切感,忍不住想帮她。
“怎么了?什么不见了?”
“可可不见了。”晓珞简直快哭出来,她疯狂的找完包包,然后转往地上梭巡着。
“可可?”行简困惑的重复,见到她慌张的动作跟微红的眼眶,看起来好像丢了什么宝贝一样。
“可可、可可。”晓珞焦急的呼唤。
行简皱眉,放眼望去,地上什么都没有啊。
“你要可可?”见到她点头,行简又问:“你要热可可,还是冰可可?”他去帮她买算了。
晓珞倒抽一口气,愤愤的瞪他一眼,又继续寻找。
感到莫名其妙的行简看向穆尧,却惊讶的发现他的目光正追随着女孩的身影。这可有趣了,他暗忖,认识穆尧这么多年,除了他妈妈跟妹妹,可从来没见他正眼瞧女人超过五秒。
“你在这里啊!吓死我了。”晓珞一脸如释重负,怜爱的从草丛里把一只白老鼠抱起来,对着瑟缩发抖的它又亲又吻的。
行简的眼睛差点凸出来,他瞪着女孩手上的动物“这家伙就是‘可可’?”“没错,它叫‘可爱’,昵称是‘可可’。”晓珞愉快的说。
这鬼东西哪里可爱了?行简嘟哝着,努力克制自己别吐出来。
“我想这就是她刚刚瞪你的原因。”
行简回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穆尧冷冷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笑意刀仔细看他的表情,却还是一如往常的扑克脸。
小心的把可可放入小包包中,晓珞把笔纸拿出来,快速的写了一会儿,然后交给穆尧。
“这是我的地址跟电话,我会还你钱。我可以请问你的名字吗?如果你打电话来,我绝不能叫你‘被我弄坏西装裤的先生’吧。”
行简笑了起来,在穆尧还来不及拒绝之前,开口告诉晓珞“他叫袁穆尧,我叫高行简,你可以叫我高大哥。”他可不想把自己贬成叔伯辈。“至于他,看你高兴叫他什么都可以,叫袁叔叔也不错。”
穆尧横他一眼,目光带着警告。
“我记住了。高大哥再见、袁袁先生再见,今天真的对不起。”晓珞挥手,转身翩然离开。
“小妹妹,我送你回去。”行简嚷道。
“不必了,谢谢,很近的。”
两个男人注视她纤细娇小的背影离去,越走越远
穆尧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纸条,上头是她娟秀的字迹,没有表情的脸稍消柔和了些。
虽然这女孩把他弄得一身狼狈,却是个勇于负责的女孩,光这一点就够让他另眼相看了。
“她叫温晓珞?有趣的女孩子,不知道成年了没?”行简凑过来看,故意说着。
“不要连未成年女孩都不放过。”穆尧冷冷的说,折起纸条,走向停车场。
“你会打电话给她吗?她连地址都给你了。”行简不死心的问。
这个固执死硬的老友从来不在乎任何人,可他刚刚那句话里,却有着一丝保护意味。
穆尧不说话,将纸条顺手丢进经过的垃圾桶里,间接回答了问题。
行简惋惜的望了垃圾桶一眼。大概是他想太多了,这个冰冻数千尺的寒冰,怎么可能突然间融化?
虽然他真的希望有个女人能带给好友快乐、让他露出真心的笑容,但再怎么说,这个女孩大年轻了,就算她已经十八岁,穆尧也大了她十多岁,对她来说,是太老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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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回来啦。”
刚踏进门的穆尧仅仅嗯了一声,迳自走向客厅。
管家不以为然,匆匆奔向里头喊着——
“夫人、小姐,少爷回来了!”
袁诽慈扶着母亲来到客厅“大哥。”
“穆尧,吃过了没?我叫张嫂给你弄点吃的。”袁母脸上满是慈爱,她头发已经灰白,梳成高雅的发髻,不再年轻的脸上有着皱纹,但仍然可以看出年轻时美丽的轮廓。
袁氏大家长去世之后,她曾是整个袁氏企业最高的领导者,不过权力早在前年完全移交给儿子,安心退居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