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简兮最近过的很平静,付天宇走后没在出现,碧海云天的大爷们也还算消停。每周上课、画画、打工,往复循环了三周,他又产生了那种生活很美好的遐想!
这种遐想没撑过两天,他的美好生活的梦境就被打破了。
先是周五晚上碰见了方俣,方俣身边仍然是那个王胖子,还有一个四十左右,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女人。三个人这次在包厢里没再作妖,但是方俣时不时盯在他身上的眼神,让付简兮很想冲他抡酒瓶子。
第二天,周六下午,清款公司的人又找上门,还是那几句“付天宇在不在?”“真的不在?”“看见他进来了?”但好在比上次文明很多,只是在前院门前问了一通后走了。
意外的事发生在第三天,周日中午,付简兮接到了清款公司的电话。
“付天宇在我这儿,来谈谈。”一个男人声音,缓慢沉稳。
付简兮微怔,以为是诈骗电话,可是一想是什么电话跟他有什么关系,从内容上就可以完全忽略。所以,两秒后什么都没说,直接挂掉了。
没过两分钟,一条信息,还是彩信。这年头谁还玩彩信,有病?
后面紧跟着来了一条信息,‘我是梅军’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付简兮说不上为什么就信了,打开彩信。付天宇被打的挂了彩,看起来不轻。付简兮眉头蹙起,眯起眼睛。这帮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干,不过就算打死付天宇,还是什么都拿不到。
是呀,为什么要打付天宇?
直接送出国务工偿还,不是更省时省力吗?
打坏了,难道不耽误工期?
付简兮放下手机,翻着面前的画册,停留在刚翻过来的一页上,又特么抽象画,太抽象了。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学油画的了,抽象的自己都怀疑人生了。
梅军。
五年之久的追债过程,这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两次。第一次一句话没说,从灵堂带着被打残的手下走了。第二次就是一个月前,突然上门找付天宇。
今天居然给他发信息,什么意思?
“嗡嗡嗡。”
画册旁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付简兮扫了一眼还是刚才那个电话。没考虑太久,拿起电话接了。
“过来签字,给付天宇办出国务工,需要家属签字。四点前过来,地址短信传给你。”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不急不躁。
“如果不签,你们就没办法送他出国了?”付简兮第一直觉是瞎扯,以为他几岁小孩儿。
别说付天宇有亲人,就算付天宇没亲人,梅军那帮人想送他走,伪造一个身份也能送他走。何须这么折腾,其实不如说实话来的痛快。
“必须能啊。”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愉悦的高音。
付简兮没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说的哪个字,让电话另一头的人这么愉快。
“如果这样,我会先打断他一条腿。送走能不能再回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再开口,男人的声音狠厉冷硬。
付简兮可以确定跟他通话的人是梅军。
“一个小时后……地址发我。”付简兮说完挂了电话。
看着屏幕暗下去,握着电话很久。视线从黑屏上移开,又看向刚才让他怀疑人生的抽象画。
怀疑人生!
这次好像看懂了,打眼一看乱糟糟一幅画。没有规矩的形状,没有实质的东西,色彩迷乱,暗色调中缀着明亮的点和线……。想看懂很简单,目光聚焦,盯着一点或者一线或者一面,好过盯着整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