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卧房,四周院落漆黑一团,丫鬟们怕是早已入眠。倾国无梦穿过拱门,漫步于通往荷花池的小道之中。
“无梦,你听过一首诗吗?”僻静的夜色里,倾国悄然开口。
梵无梦目眺倾国问:“诗我读过不少,不知你问哪首?”
倾国缓缓低吟。
“荷花红,
荷叶绿,
欲知荷园谜,
去把倾国寻。
黄是金,
白是银,
欲想财满贯,
需把倾国娶。”
梵无梦听罢,半晌无语。
倾国斜视无梦道:“诗是好诗,却能要人命。”
“这诗,我未曾听过。”梵无梦抱臂沉思道:“诗中有金有银,还有荷园谜……难道,梵天就是为这首诗娶你?”
倾国瞅着无梦愤慨的神情,清风一笑道:“据梵天而言,此诗是他母亲所写。他以为破这荷园之谜,便能知晓他母亲的死因。”倾国转目打探着梵无梦的眼色,询问:“他的话,你信吗?”
“这……”
梵无梦未答,倾国并不在意,问道:“无梦,梵天之母和兰姨是怎么死的?”
“我只知伤在颈项,剧毒毙命。听侯府的仵作说,与苏放的死因相若。”
倾国昂首望月讥嘲。“我看过诗中的字迹,绝不是生死关头写的。何况,如你所言,侯爷夫人必是蛇咬而亡,那是一击致命之伤。对于,‘欲知荷园谜,去把倾国寻’这两句,若论自己的死因,岂非未卜先知?”
倾国顿首而笑道:“除非,诗中的荷园谜,指的不是梵天之母的死因。或这首诗,不是他母亲所写。”
“你以为是何人所作?”梵无梦奇道。
“你、梵天、月胧、梵尘、梵镶璧、王夫人、景国公,所有知道旧情之人,都有可能。甚至是凶手,或死去的侯爷夫人。”倾国瞥向梵无梦,笑意淡然。“我何必去猜,该知道的,总会明白。”
时日正逢秋尾,月朗星稀。白沙似的月光,照与一池残荷之上,满目皆是凄凄惨惨。白荷的病态之美、田田莲叶的飘摇、怪石嶙峋的池中山、与那波光粼粼的碧色湖面,荷园之色尽显其中,比之白日更添了一抹神秘,是如此妖异,美得惑人心智。
“无梦,当年荷园惨案隔日,你是在何处找到我的?”倾国缓缓踱步,忽而转身相询。
梵无梦微一愕然,下巴点向黑压压的树丛答道:“林里的草地上。”
倾国颔首道:“侯府并非梦园,我亦不是你的丫鬟。你如何进得侯府后院,并把我送去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