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的景色,比之正道又有一番风味。路面一尺宽,两旁的乱草衬托着野花,几只小白蝶翩然起舞。断崖边耸立着不少青松和樟木,枝繁叶茂,把当空的日头遮了个严严实实。
倾国此刻顾不得观赏,轻手轻脚疾步而行,眼看将至断崖。一道缠绵缱眷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倾国定睛一观,正是梵天,倾城二人。他心念一转,随即明白小侯爷为什么不用心腹监视自己,便许他出门了。
游茗花湖。从这湖心山山腹,突出的悬崖处下望,可以把整个湖心岛尽收眼底。眼睛好些的,还能看清游船上,女眷的容貌。还有什么,比自己看管,更叫人放心的?莫怪,春风四婢,没有跟着来。
倾国侧耳听,岔道口响起脚步声。他叹自己太过轻率,思索间,梵无梦,月胧已至身后。
“你不是跟着我走的吗?怎么会转到这儿来?”梵月胧没好气地逼问。
倾国眼角扫过听得声响,向他们探望的梵天,倾城。笑着解释。“我是看到夫君,才转道而来,不想惊着小姑。事先没有告知,是倾国的错。”
倾国转向梵无梦道:“累叔父,寻倾国了。”
目睹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亲热出游,神色中竟没一丝波动。梵无梦的眼光,在倾国脸上溜了一圈。暗道,此女,如不是心机太深,便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夫君。“侄媳,没事就好。”梵无梦左手向前一探道:“走,过去看看吧。我许久不见梵天了。”
“哥!你陪嫂子游湖啊?”梵月胧故意喊倾城嫂子,气气倾国。
谁知倾国浑然不觉她的讥嘲,盯着梵天倾城道:“我道是夫君陪妹妹去了哪里,原来是游湖啊?相公好兴致。”倾国侧身为梵无梦引介。“叔父,这位就是倾国的妹妹,倾城。夫君心上牵牵念念的人儿。”
众人闻倾国自揭短处,不知如何接口。
梵天心慕倾城,本不是秘密。但,当着梵无梦这个不知情的叔父,把事说白了。好像一张白纸,滴上一点浓墨,太过唐突。
丈夫爱上妻妹,原该为人妻的颜面失色。然而,倾国不当一回事,把丑事大大方方放台面上讲。反倒使梵天,倾城无地自容。男儿三妻四妾不假,但背着新婚妻,与妻妹暗通款曲,却是失德。而做妹妹的,偷偷和姐夫勾搭,更是世俗难容的淫秽之行。
倾国的话,好比一个巴掌甩在梵天脸上。使人气急,又无可发作,只能铁青着脸,压下胸中的怒火。
梵天得罪了倾国,怕是讨不到好处。梵无梦瞅着侄子忽青忽白的脸色,笑道:“倾城,这名字取得好,果真是国色天香。难怪,梵天心有所系。一边倾国,一方倾城,侄儿左拥右抱,可真会享受啊!”
“哪里!”梵天打着纸扇道:“想叔父天南地北,见过多少绝色佳丽。就不用取笑侄儿了。”
倾国绕过梵天,走向倾城招呼道:“妹妹今日离府,往后恐怕难相见。缺些什么,不妨告诉姐姐,我替你备置了。也不枉我姐妹一场。”
倾国说的每句皆是好话,却也每句都隐含着讥讽。倾城是聪明人,哪会不晓得其中真意。如果,她昨夜与梵郎结成夫妻。此刻,也算是半个侯府夫人了。可恨,被倾国弄砸,不仅要离开侯府,更是名声扫地。
倾城明白梵天是喜欢自己的,可在她和倾国的取舍中,每次都处下风。她知道梵天是不得已,但还是恨,恨老天不公,让她和梵郎无法名正言顺。
“多谢姐姐好意。不过,倾城缺什么,自有梵郎挂怀,不劳姐姐费心。倒是,妹妹要劝姐姐,出门好好打扮,莫要丢了侯府的脸。”倾城高傲地抬起下巴,轻蔑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