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
“伯母,嫂子嫁来侯府三个月,天哥却忘了带她游靖州。你就让她在车上看看,又有何妨?”梵月胧倨傲的眼神扫过倾国,言语颇有讥嘲。
王氏颠怪地瞪了眼梵月胧,拍拍她的玉手道:“你呀!我跟你嫂嫂说话,不许多嘴。”说完,冲倾国笑道:“倾国,月胧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她说的话,你可别在意啊?”
王氏做了二十三年的景国公夫人,瞧过多少大风大浪。昨日,倾国婚宴上的一番话,让她明白这女子不可得罪。最好能拉拢,今后定有用处。为此,才弄出了今日的茗花湖之游。
倾国温婉一笑道:“哪里,小姑说的是实话。”
王氏叹气道:“倾国,不怪我多嘴,你也是命不好,竟有这样的妹妹。放心,我会多劝劝天儿,叫他回心转意的。”
王氏想施恩与他吗?倾国暗中讥嘲,别说他不要梵天喜欢。即便想,王氏有多大能耐劝动梵天?“夫君不喜欢倾国,自是倾国不好。伯母,不必相劝。”
“哼!”梵月胧冷哼道:“想要我哥喜欢,就该去拼,就该去抢!你以为委委屈屈,我哥就会多看你一眼吗?”
“我没这么想过。但,夫君想做什么,岂是我能干涉的?”
“妇人之见!”
王氏见姑嫂二人不投机,立即把话题岔开。“倾国啊,我们国公府,就在侯府隔壁。有事无事,你都常来走动走动。天儿,月胧的爹娘早逝,你要多顾着些天儿。”
“是。”倾国低眉顺眼地回应。
“男人嘛,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的多着呢!你别太在意。”
梵月胧撅嘴道:“伯母,你让镶璧哥,尘哥多娶多纳,任他们在外面花天酒地。堂哥才刚过弱冠之年,浪子之名却传遍靖州,只怕皇城里都有人听到。你还要嫂子惯着天哥,让他也胡来啊?”
“哎唷,我的姑奶奶!”王氏叹气苦笑道:“你十六岁的大姑娘了,竟还这么不懂事。你哥哥们,我能管得动?等你成了亲,就明白我们的苦了!”
“我才不成亲!”
王氏取笑道:“难道,你想做小姑婆?”
梵月胧翘起鼻子道:“有什么不行的?”
“你肯,天儿未必肯依。”
“哥哥管不着我。”
车厢内尽是王氏,月胧的笑闹声,倾国安静地坐于一侧,细算着路程。不多不少三盏茶时,马车停于湖边,由婢女搀夫人小姐下地。王氏等人带路,倾国跟于身后。
此刻正是盛夏时节,茗花湖沿岸垂柳依依,碧绿的柳条随风飘摆。树梢上传来阵阵蝉鸣,草丛中蝴蝶扇着翅膀。小贩们或站或坐,在柳树下摆着摊子,眼盯着倾国几人,不时递上东西叫卖。
倾国抬眼望去,湖面上碧波荡漾,层层涟漪不停地推向岸边。茗花湖里开满了各色的荷花,睡莲,花色有深有浅,形状千姿百态。有昂首仰天的、有随波漂流的、有藏于绿叶之下的,一朵朵鲜嫩欲滴,好似能掐出水来。
千年里,他封于魂玉中,早忘了世上还有这么美的景色。前世,他为生存挣扎,从没像今天这样享受过,不必杀人,也不用时刻提防有人取自己性命。他永远忘不了堆成山的尸体,和他手上沾满的鲜血。他曾经宁可关入十八层地狱,也不愿再度清醒,但面对这番美景,倾国轻叹,到底还是活着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