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花跳了又跳,长宁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坐了很久很久了,等的都有些困了,她微微晃了晃头,觉得脖子被头上的发冠压得有些酸困,却突然感觉刚刚还能隐约听到的鼓乐声仿佛没有了,又侧耳细细听了听,不确定的指了指窗外道:“阿珍、引兰,你们听……是不是宴席结束了?鼓乐好像停了呢。”
引兰走到窗口,贴着耳朵听了会儿,点头道:“是没有了呢,六娘子,三郎君估计马上就要到了。”
长宁全身又紧张起来,放在小腹的双手下意识的绞在一起,微微咬着下唇,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多久,院中便响起一阵纷杂的脚步声,长宁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极快,整个人都紧绷绷的。
门开了,长宁一动都不敢动,却听到引兰疑惑的唤了声:“国公夫人?”
长宁有些茫然的转了转眼珠,回想着离家前母亲和喜娘给自己说过的礼节,仿佛参拜完高堂之后,没有需要长辈出面的环节了呀?她还在努力的回想,就听到秦氏叹了声:“六娘……砚郎刚刚被圣上急召入宫了,接下来的礼节只能等他从宫中回来了……”
长宁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红通通的盖头,轻轻“啊?”了一声,随后才慢慢从惊讶中缓过神,抿了抿唇,低声道:“那我便等三郎君回来罢。”
秦氏叹了口气,上前抚了抚她的后颈,又看了看四周,对阿珍两人道:“你们扶着六娘靠着那里歇歇。”
阿珍与引兰两人连忙拿靠枕过去,靠上去的那一刻,长宁长长呼出一口气。秦氏见状心疼道:“我知你此时疲累,头冠也重,又要如此等着,辛苦你了……”
长宁直起身子道:“母亲忧心了,如此并不累……三郎君是刚刚被召进宫吗?”
“正是,你靠着吧,莫要和我那么多礼。”秦氏看着长宁又靠下才道:“宴席本就要结束了,宫里的内饰来传口谕,也不知到底有什么大事居然连让他回房掀盖头的时间都不给!”
长宁闻言心中一紧,成婚是人之大事,若不是真有什么军国大事,都不会轻易打断……军国大事?长宁猛地坐直身子,脑中记起新年时连续大雪,她与舒孟骏玩儿的开心,祖父见状却忧叹雪多天寒,只怕东胡会入侵我朝边疆,以寻生机!
她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心中却如擂鼓般,敲的她有些惶然,难不成真是此事?
“六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秦氏关切的看着长宁,想了想,心一横道:“罢了!使人来将你的头冠先取下,待砚儿回来再戴上罢。”
长宁连忙摇头,庆幸这盖头让人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无事,我只是有些口渴了。”她扯了扯唇角,接过递过来的水杯,轻声道:“母亲,你且去歇息吧,不用在此陪我……”说罢松了松紧绞着的手,默默在心里吐出一口气,陆三郎身为起居舍人,如此大事确是理应在场的,想必……圣上与众位大臣商议完毕,他便能回来了吧。
秦氏挂心被急召入宫的儿子,又担心长宁今日初进门就一个人留新房心中害怕,真是一颗心两处绞,不知有多为难。
长宁感觉到秦氏的焦躁惊惶,轻轻前倾拉住秦氏的手,柔声道:“我知母亲怕我一人在此,可是这房内还有其他丫鬟使女,人数不少呢,若是母亲不放心,可叫我乳娘来陪着……近日母亲多繁忙,还是早些回去歇歇吧。”
秦氏听着长宁的柔声软语,忍不住心中一叹,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六娘也莫要忧心了,便是闭眼休憩片刻都好!”
长宁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