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回来,然后拨通了自己母亲的手机,她说何月笛同志,请你把手上所有的活都停下来,我需要你帮我。
何月笛当场被唬得不轻,心里嗔怪着,这丫头又搞什么鬼。然而等她听完苗苑急切的痛诉之后也立刻惊慌了起来,她连忙催促苗苑快点把病历卡诊断书扫描发给她。
扫描仪这种东西,一般人家里哪会有,苗苑情急之下只能用相机拍,一页一页摊在茶几上调微距拍下来,再锐化处理压缩打包给何月笛发过去。好在她最近因为拍蛋糕向陶冶学了不少摄影技术,虽然字迹模糊看来吃力,可基本都能看清。
在沙发上操作电脑毕竟不方便,苗苑抱着笔记本去书房着急处理照片发邮件。起初听到开门声她并没有多在意,可是很快的,苗苑意识到不对头冲出去,陈默一目十行,已经看完了所有的化验单和病历卡。
“陈默?”苗苑一时胆怯。
“好像不太好。”陈默皱起眉头。
苗苑刚想出声安慰,何月笛已经大略看完情况电话追到。
“去接电话。”陈默轻声说。
苗苑有些犹疑不停,忽然冲过去抱了抱陈默说:“等我啊!”她拿了手机去卧室打,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并不希望陈默会听到她们母女的对话。
何月笛是职业医生,而且专业对口,类似的病历没见过成千,总听过有上百,刚刚乍然听到消息身为母亲的何月笛先把自己吓了一跳,现在情绪镇定下来,属于何医生那一面的职业素养渐渐控制了慌张。
看病,古时说望闻问切,其实现在也全需要,何月笛尽量和缓的安抚苗苑,事情没那么严重,一切都会有办法,但是必需要首先得到陈默的配合。医生与病人之间的交流很重要,无论那个医生是不是她,但是陈默得首先愿意去面对现实。
苗苑抽泣着问:“你觉得他会吗?”
何月笛说:“我想不出来他为什么不会,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搞不好他只是因为三天前刚刚泡了一次桑拿。其实你的情绪对他很重要,你不要吓他,别让他觉得太尴尬,问题严重。”
苗苑想了很久,很坚决的说:“我们要回来治。”
何月笛叹了一口气说:“行。”
“不,”苗苑忽然又变了卦:“不能在家里……”
“苗苗,”何月笛柔声打断自己焦虑的女儿:“我再说一次,你的情绪对他现在很重要,别让他觉得你这么紧张,另外,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当年有个同学现在在南京,你们把假请下来,我陪你们过去。”
“妈,你真好。”苗苑用力擦了擦眼泪,拍着自己的脸颊让肌肉放松些,她最后有些迟疑的说:“这个事,别告诉爸。”
何月笛欲言又止,最后淡淡的叹息了一声,却只说,你放心。
你放心……
苗苑想我怎么可能会放心,在她看来陈默就像一柄硬剑一块白布,那么硬冷干净,纯粹又骄傲。她想不出来如果剑刃上蹦了个口子,白布上染了尘土会变成什么样。她伤心的想我其实是可以不介意的,但是她害怕那把剑会自己碎掉,然后她再也拼不回去——她的陈默!
陈默站在客厅里,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落日如融化的铁水,黄昏爬进这城市的每一个窗口,那是一种辉煌的美丽。苗苑几乎有些痴迷的看着陈默在火光中有如刀裁的侧影,如此完美,容不得半点闪失。
“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