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虽然被玄天宗占据,但是州中的百姓却是无辜的,只是被迫牵连其中。所以,林焱不可能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对其进行打击,这便使得墨门的行动总体上有些束手束脚。
如果彻底放开的话,毒堂的作用便会变得尤为重要,以万诩的毒术造诣而论,大范围的毒雾弥漫之下,玄天宗的高层可能无恙,但是普通弟子们必定死伤惨重!
但这终归是不现实的!先不说林焱根本不会狠下这个心,即便墨门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做了,得到的结果也不会很好,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针对玄天宗的打击可能不会那么有效,但是平民必定死伤惨重,到时候墨门和朝廷便会失去人心!
而这无疑是本末倒置的愚蠢行为,相当于将云州的民众和势力尽数推到了玄天宗那边去。
如今墨门的行动虽然取得了一些效果,但暂时却是陷入了困境。因为隐堂的行动已然暴露,接下来强行为之只会让对方守株待兔,难以取得成效,得不偿失!
“接下来就要看战堂的了!”林焱如此想着。
在玄天宗分出力量对隐堂弟子进行围杀的同时,一支两百余人的队伍在战北玄的带领之下摸到了云州的一处重镇。
这里是粮草屯放的地方,即便有着密堂的情报传递,打探出此处还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如果从外面看去的话,这里就是一个寻常的小镇,但是以战北玄的眼光来看,此处外松内紧,对来往行人的检查颇为严格。
事实上,也极少会有人到这边来,基本上都是给镇里头运送物资的,他们这些生面孔想要混进去极难!
战北玄对身旁一名皮肤黝黑的大个子低声道:“墨力,你领五十人到小镇后方出口,一旦我这边成功,敌人撤退之时就地截杀!”
墨力拱手道:“是!”然后他便是带着一众弟子离开了。
此处的人手配置已经被密堂知晓了个七七八八,加上战北玄这次带来的都是战堂的精锐好手,所以也有着充足的信心。
他伸出手掌一挥,然后便是有着几名战堂的好手向前接近。他们虽然没有隐堂弟子那般的潜行之术,但是敌人在明,己方在暗,轻易不会被发觉。
眼看人员已经到位,战北玄做出了下一步的指示,口中发出了一道夜莺的啼叫,虽然声音不高,但还是引起了守卫们的警觉。
但是为时已晚,在声音响起的刹那,先前已经潜入的战堂好手们突然间暴起发难,动作干脆利落的割断了守卫们的咽喉。
同时,门户被打开,战北玄大吼一声:“兄弟们,给我冲!”
这会儿低调已经没有了意义,更何况对于他们战堂的人来说,躲躲藏藏的并不是己方的风格,正面突破,长驱直入方能彰显英雄本色!
在镇中的守卫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战北玄领着战堂一众人马已经冲杀了进来,短兵相接之下,双方便是厮杀了起来。
守卫一名像是头领的汉子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袭击此地,活得不耐烦了吗?”
面对他的质问,战北玄直接一斧子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鲜血飞溅,场面血腥无比!
战北玄随手甩去战斧之上的血迹,不屑的啐了一口,道:“不过是玄天宗的一条狗而已,还敢质问老子!哼!”
眼见对方如此凶悍,突逢变故之下的一些守卫们便是吓破了胆,现场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虽然有着一些头领们呵斥,意图重新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来。但是所谓“树倒猢狲散”,接连几位头领被杀之后,这些守卫们也便再难以抵挡战堂的进攻。
毕竟人都是惜命的,大势所趋之下,负隅顽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反正平日里得好处的是上面的头领们,普通守卫不背锅就算是好的了,也没必要视死如归的拼命!
抱有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他们本身便是在玄天宗的威逼利诱之下投靠的,不可能忠心到哪里去,形势占优的话还好,一旦被压制,那么便再难以凝聚人心!
就在这时,一道厉喝声传来,道:“混账!速速退敌,不然尔等是想身首异处吗!”
那是一名身着月白色长袍的老者,看样子身份地位不低,应该是玄天宗的长老。
这倒是不奇怪,似这等重要地方,玄天宗不可能放心让收拢来的军士们守卫,必然要安排自己人坐镇,看来眼前这位长老便是负责镇守此处了!
除了他之外,还有着十几名年轻弟子,从衣着打扮和气度来说,不难看出他们也是出自玄天宗。
有了这位长老的出场,守卫那边混乱的场面方才变得安定了一些,不再如同先前一般四散奔逃。
战北玄一看就知道正主儿来了,虽然他们的主要目的不是来杀人的,但是见到玄天宗的人,便是不免想起以往的血海深仇,自然免不了血气上涌。
而且,这些玄天宗的长老和弟子们是必然要清理掉的,不然有对方拦阻,根本无法进行接下来的行动。
一念及此,战北玄倒提手中战斧,脚步飞快奔向那名玄天宗的长老,战斧在地面上快速摩擦,激射出一连串刺目的火星。
“受死!”
战北玄大喝一声,便是已来到了那名长老的近前,手中战斧高高的举起,然后力劈而下。
那长老原本还想呵斥一番,哪里想到战北玄如此不讲章法,上来便是杀招,立即施展身法匆忙后退。
即便是反应很快,但还是被战北玄的凌厉气势所波及,身上衣袍划出几道口子,显得有些狼狈!
而距离较近的两名弟子则是直接被震得倒飞出去,口吐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这还是由于战北玄的主要攻击目标不是他们,不然的话,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躲开战北玄的攻击之后,那长老犹自惊疑不定,他本身的实力堪堪达到先天境,算起来也是一方强者!
但是战北玄本就是以战力见长,即便是在先天境的高手中都算是极为强大的存在,他这种普通选手又哪里是前者的对手呢!
那长老面现惊恐之色,在刚才的接触之中,他已经感受到了战北玄的可怕,比之自己要强太多,更何况对方手底下还有这么多的好手。
所谓“输人不输阵”,更何况玄天宗怕过谁,是龙来了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总之,这名长老仍旧不死心,想要“扯虎皮做大旗”,以此来震慑一下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
他躲避之间色厉内荏的道:“尔等得罪我玄天宗,可是已有取死之道!还不速速住手,跟本座去峰下请罪,也省得祸及家族!”
战北玄哪里会管这个,听他在那里威胁,顿时心中愈发烦躁,手里的动作加快,战斧对着那名长老疯狂的劈砍而下。
面对着战北玄这样的对手,他根本无法逃脱,因为气机已经被前者锁定。一味的躲闪也不是办法,最终,还是被战北玄一斧子破了护体元气,直接给砸飞了出去。
只这一击,那名长老的手臂骨折,胸膛凹陷,承受了极其巨大的冲击。披头散发之下,浑身已是鲜血淋漓!
到了先天境这一层次,任何一点看似微小的境界差距都会对战斗的结果造成巨大的影响,而这名玄天宗的长老此刻便是用身体切实体会着这句话的含义!
他平日里在玄天宗养尊处优,不管用了什么手段,在好不容易爬上先天境之后,身份地位更是得到了不小的提升,觉得生活无限美好!
此次来镇里驻守,也是主动接下的一个肥差,看押粮草之时,也能顺便捞些好处。没成想,这次怕是要把命给搭上了!
念头急转之间,那长老脑海中已是闪过了无数想法,正打算出让利益换取活命机会时,战北玄已然再次欺近身前。
但他还没来得及张口说些什么,战北玄的斧子便是当头劈砍而下。锐利的锋刃划开了肌肤,那名长老感觉到一抹冰凉,然后便是被温热的感觉所替代。
缓缓的抬起手掌,竟是显得无比的吃力,视线已然模糊变形,只见到手上有些温润粘稠的东西无比鲜红,那是……自己的血吗?!
接下来,他的身体从眉心一路往下,被战斧一分为二,鲜血飘洒,场面一时间血腥无比!
周遭的玄天宗弟子们满脸惊骇之色,他们眼中无比强大的长老竟然如此轻易的便被贼人所杀,今日他们哪里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其余的守卫们更是肝胆俱裂,他们本身便是边军出身,大大小小的战斗也是见过不少,但是如此血腥的场面还是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原本便所剩不多的战意被彻底浇灭,惊呼声四起,亡命的奔逃,乱成一片!
对于这些守卫们,其实战北玄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人在玄天宗的威势之下变节,不论原先是如何的精锐士卒,心中所坚守的那口气散了,其实也就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了!
但是对于玄天宗的人,他可是并不想放过,这不仅是为了延缓消息泄露的速度,还有一点,便是为了报仇!
他并不是后来加入墨门的,而是当年墨门变故之中幸存下来的,亲眼见到过那惨绝人寰的景象,后来更是在圣女墨语苏的时代与玄天宗经历了无数的战斗,所结仇怨不可谓不小!
“玄天宗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事实上,即便他不说,战堂的弟子们也将一部分重点放在了玄天宗的这些人身上。守卫们已经溃逃,战堂这边便是占据着绝对性的优势,对付这些被恐惧支配的玄天宗弟子来说无疑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斩杀完这些人之后,一部分战堂弟子已经在各处点燃了火焰,瞬间整个小镇变得火光冲天,在漆黑的夜里也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这是事先就定好的计划,这么多的粮草,就凭他们这区区两百人根本不可能运走,也无法就近处理,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直接烧掉,只要玄天宗用不上就行了!
火势瞬间蔓延开来,好在这个小镇地处偏僻,其中早已经没有了寻常百姓,都是守卫在驻扎,所以也不用担心伤到平民,做起事来也能少了许多顾忌。
这场大火之中,被烧死、砍死的守卫不在少数,尸体在火焰的炙烤中散发出难闻的焦糊气味,刺鼻得很!
镇外的出口还埋伏着墨力的一队人马,溃兵们在逃亡的时候又经守了一番打击,至此之后,已经基本上失去了战力。
想要将这些守卫们赶尽杀绝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战堂的人手远远不足,即便可以做到,也没有这个必要!
首先,他们的主要任务便是摧毁玄天宗的粮草,这样的话,玄天宗想要插手唐国之事便会受到掣肘。
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王玄离总不可能一个人去将诸国尽数屠灭。天人境虽强,倒也是有着极限的,真要可以做到的话,他早就如此行事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再者说,三教七宗之中,也有着不少高手,他们可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玄天宗得好处,起码佛宗绝对会来横插一脚。
所以,玄天宗最好的办法还是阳谋,以军队参与到此次多方的战争之中,谋取更大的利益。
只是,这次镇中储存的粮草被毁,便是对玄天宗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诚然,狡兔三窟,玄天宗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粮草存放于一处,但是以云州的储量来说,这里的损失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揭过的!
其次,守卫军溃败之后,玄天宗也很难再次将之聚拢起来。换言之,这些人已经失去了威胁,甚至还会再云州造成一些混乱,给玄天宗带来麻烦,这是墨门的人乐意见到的。
若是将这些人逼上死路,破釜沉舟之下,闹出什么乱子,反而不美!
最后,战北玄可不仅仅满足于这一处的胜利,他还想着趁热打铁,将战果进一步扩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