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白打开车顶的灯,倒抽一口冷气:“卧槽,这是血吗?你怎么回事?”
不仅背上一条骇人的伤口在渗血,座椅靠背也一摊掺杂红丝的液体。他把男人的头扶起来,脸色和嘴唇都苍白发青,嘴角也有血迹。他刚才就是在对方呕血的时候忘情抽插并且达到高潮的?
征服感带来的兴奋开始冷却。
男人把他推开,缩起身子跪着,过几秒又干呕起来,吐出两口更红的东西。
“你……没事吧?”
男人清了好几下嗓子才说出话来:“你看呢?”
“不会死这儿吧?”
“快了。”
他颤抖着手拽出一大把纸巾擦嘴和座椅。赵飞白赶紧帮忙收集四散的衣服、扶着他做好、调回座椅。
男人打开前排中间的盒子,拿出一板药,抠出一大把药片吃糖豆似的倒进嘴里,喝口水闭眼额头抵在方向盘上。
赵飞白看了眼药:“胃疼吃止痛药,你这治标不治本啊。”
“不止胃,哪儿都痛。而且你在卫生间就把我伤口撞开了。”
“啊……对不起。”
男人对这句干巴的道歉冷笑一声。
“我工作了一整天,发着烧、犯着胃病、几天前受的伤复发,看在你爸的份上好心送你回家,结果被压着硬干了一顿,没有润滑不好好扩张不戴套还玩内射,你就说句对不起?呵,谢谢赵老爷。”
“你认识我爸?”
“你不认识我?”
挠头:“好像……似乎……不认识。我很小就被家里送出国了,读完高中才回来,大学也在外地读的。而且我有点脸盲,你说说你叫什么?”
“吴渊。”
“吴……渊……吴渊……靠!你爸不会是吴楠章吧?你就是那个吴渊?”
“声音小点,头要裂开了。”
赵飞白被兜头倒了一桶冰块,满脑子只剩下走马灯般循环着的“完蛋”两个字。他不像两个哥哥早早跟着老爸参与那些事情,但吴家还是知道的:神秘阴暗的鬼师家族、他老爸背后极其重要的靠山,但也是个颇有威胁的火山……
而他刚把这家的族长给强了,整得血都出来了。
果然,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回可算是玩大发了,从头湿到脚啊!
他就地在座椅上跪下:“你不会跟我爸说吧?不会吧?求你了,我让你干回去行吗?我爸要是知道能把我阉了。”
“你爸不阉了你我这边也会下手的,等着吧。干你倒是暂时干不动,我恐怕已经被你干到胃出血了。”
说话间男人又剧烈呕吐起来,身体绷得吓人,大口殷红的血淋在衣服上。赵飞白提心吊胆地在一旁观察,生怕对方一口气没上来自己就成为千古罪人。
“先叫个代驾吧,去医院。”
赵飞白遵命打开手机,捣鼓了半天。
“好了没?”
“好像……叫不太到。快过年了,这鬼地方鸟不拉屎,又这么晚……”他小心翼翼看一眼吴渊,对方脸色煞白闭眼枕着方向盘,“要不我开一会儿?我有驾照,酒也只喝了一口。”
对方睁眼扭头,一脸不信任地打量他半天,叹口气:“行吧,慢点。”
说完下车换到后座,裹着衣服蜷起来。车踉踉跄跄左冲右突开出去,空阔的康庄大道上开得比过s弯还曲折,不到一百米后排突然喊了声“停车”,赵飞白一脚踩住,吴渊开门下车弯腰对着绿化带吐了一阵,回来敲敲驾驶座车窗,赵飞白摇下来。
“你到底会不会开?”
“反正驾照是有的。几年没摸车了有点不习惯,我再熟悉一会。”
吴渊叹口气坐上副驾:“再给你熟悉两百米。”
赵飞白油门踩得很慢。吴渊伸手过来扶住方向盘,柔软细腻的手掌压住了他几根手指。开一段稳了,手就松开。
手指上的压力消失时,心脏有片刻的失重。
车又微微晃了下,副驾没动静,大概正难受着,听天由命了。
吴渊睁眼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车大灯照着浓密的树丛。
“这是哪?”坐起来看导航,偌大的屏幕上只有他们这一条国道,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医院呢?”
赵飞白坐在驾驶座挠了挠头:“拐错了几次,然后又有两个地方在修路走不通,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了个高速,该下匝道我开过了……”
手机导航了一下,显示凌晨四点到达最近的医院。头和胃更疼了。
“赵飞白,你爸对我有意见可以当面说,别这么折腾我。”
“我爸对你一点意见都没有,我保证。”
吴渊瞥了他一眼,边在手机上打字边叹息:“你除了干人还会干什么?”
“靠!”赵飞白反应很大地一蹦,撞了下门,“你问得怎么这么像我爸,我他妈应激反应都出来了。”
“我三十二,比你小子大十岁,跟我说话嘴放干净点。”吴渊开门下车,“坐后面去,我来开。”
“你好了?”
“能好哪儿去?我只是不想明天睁眼在非洲。”
夜里路上很空,车开得飞快,到地方刚三点。
吴渊停好车:“加个微信,然后下车爱上哪上哪去,等我好了再找你算账。”
赵飞白一边扫码发送申请一边再次强调:“千万千万别告诉我爸,他要是知道真能把我废了。”
“呵,看你表现。”
“什、什么表现?”
“各方面的表现,首先是要听话。现在从我车里出去。”
赵飞白下了车还扒着窗口:“也别告诉你们吴家的人……”
“知道了。”吴渊用车门推开他出去,结果起猛了低血压眼前一黑……
直接断片儿。
睁眼已经躺病床上了。赵飞白带着耳机翘着二郎腿坐床边,还抖腿,看见他醒了立刻把腿放下走上前,长舒一口气:“吓死人了刚才,看你倒下去的一刻我连入狱照怎么拍都想好了。”
“之前一点看不出你能怂成这样。”
吴渊撑着床欠身,赵飞白赶紧按住:“注意针,吊水呢。你要干啥?”
“我手机呢?”
“在这。”双手奉上。
“床头摇起来点。”
护工赵飞白听从指挥调整好床头角度,退到一旁站着。吴渊在手机上打了会字,抬头一看人还在,坐都不敢坐,一副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摆的样子,像犯错的小孩在罚站。
“走吧走吧,没你事了。”
“我再待会儿吧,万一你又搞出什么事来呢。你这身子骨怎么活三十二年的啊,一会吐血一会晕倒的,这么大阵仗我多少年没见过了。”
“没遇见你我可是活得好好的。”
赵飞白抓抓后脑勺:“要喝水吗?你说话嗓子好干。”
“行。”
赵飞白拿杯子兑水,试了试温度,端过来对着嘴喂,吴渊推开:“给我我自己喝,还没瘫痪呢。”
喝了几口,想起来其实刚才喂水喂得挺稳的,瞥他一眼,看见小崽子在甩体温计,等他喝完水就递过来。
“你照顾病人比平时有眼色多了。”
“嗯,我妈走之前我陪护了半年,休学一个学期,天天泡在医院里。”
“这事我好像有点印象,癌症?丧事一直没看见你,以为你还一直在国外呢。”
“肝癌。”
吴渊没说话,夹好体温计望着天花板,病房出奇安静,那两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音节便在双方的耳畔缭绕不去,越来越清晰。
赵飞白戴上耳机起身出去转了一圈,到时间回来叫醒吴渊,拿出体温计对着光看,脱口而出:“靠!你刚才夹哪的?”
“我能夹哪?别老一惊一乍的,头要痛死了。”
“上四十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躺平把手放在眼睛上挡光:“全都记着,等我好了一起算账。”
赵飞白试探着问:“你打算怎么算账?先说出来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不会是要干回来吧?”
“呵,没那么便宜,我不上不感兴趣的人。给你安排了别的。”
“别的什么?”居然还挺……期待的。
事实上,可以说是非常兴奋而且好奇。不告诉老爸,又不直接干他,那不就跟玩儿一样嘛!被一个病弱易推倒浑身散发oga气质的大美人“惩罚”——哈,想想就能硬起来。
吴渊胃病加上高烧吃不下一点东西,有时候连喝水带药也会吐出去,只能吊水,拖了好几天才逐渐恢复过来。中间常常是一睡一整天,迷迷糊糊的到处都难受,但能感觉到起烧身上冷的时候有人给他揶被子,烧着的时候额头上有凉凉的冰袋,退热出汗之后有人用湿毛巾给他擦身,要吐的时候也有人小心地把他侧过来用东西接着,一只手轻拍他的后心,吐完还喂他水清理清理口腔。
小崽子还挺会照顾人的,吴渊喜欢懂事乖顺伶俐的小朋友,男孩子女孩子都可以……不过想想现在住院还不是因为他干的那档子好事。
而且精神好点之后睁眼看看旁边坐的人——
勾着腰跷着二郎腿还多动症似的抖个不停,头上一堆卷毛跟着抖。长相恐怕还挺受欢迎的,不过吴渊不喜欢,尤其是那桃花眼薄嘴唇,一看就不老实,平时要是有主动贴上来的他也许会半推半就随便玩玩,但一般很快就烦了。
卷毛头忽然抬起来,一双标准的桃花眼被镶了圈黑边,脸色也透着疲惫,发现病人醒着而且在看自己,停止抖动一愣,放下二郎腿站起来。
“是不是舒服点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发烧,医生说可以不吊水了。哪里难受?需要喝水吗?有胃口吗?”
吴渊忽略问题直接伸手:“手机。”
好多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简直要翻天了。他先浏览一遍捡出几条最重要的,能回复的回复,该解决的解决。还好是过年放假,没多少委托,仅有的住院那晚就商量着推迟或者转交给池鳞处理了。
有几条池鳞的消息,交代处理结果和问候病情的,他处理完工作给那边回了电话,中间被孟忘川打断几次。
放下手机,一杯水递过来:“喝点水吧,听你嗓子都哑了。”
赵飞白站着看他喝水:“下午我要回家一趟,跟我爸报个备,晚上就回来。我不在的时候要不要找个人来陪护一下?”
“不用。你这几天没回家?”
“嗯,跟我爸说有急事要回学校一趟。”
“回去休息几天吧,晚上别来了,我明天办出院回家。算账的事手机联系,也不怕你跑路。”
赵飞白在家待不住,主要他光是喘气儿他老爸都看不顺眼,干什么都嫌不对,还要问各种让人压力山大的问题,一会叫他这样一会叫他那样的。他在老爸和哥哥们眼皮子底下晃几圈,没等吃晚饭就溜出来了,磨蹭着溜溜哒哒往医院走,顺路买了水果、粥和自己的晚饭。
吴渊的病房是带阳台的单人间,在走廊尽头,跟普通病房隔着一段距离。赵飞白看见前面两人路过了所有别的病房也在一直往里走,也要去吴渊的房间,迟疑着放慢了脚步,但其中一个人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停下回头,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番。
赵飞白也借机看看那两人:打量他的人穿黑色毛呢大衣,刚才从后面看见脖子上好想有条疤;另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年纪还要小点,漂了一头白毛,挺可爱的,要是在酒吧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看见,赵飞白高低得去打个招呼认识认识。
“你也去1301?”
“啊不不不,我刚才脑子不在线,走过了。”赵飞白陪笑着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走。
完蛋,这两人不会是吴渊找来商量办掉自己的吧!虽然吴渊嘴上说留着以后算账什么的,但谁知道呢,说不定病好了精神头足了,一怒之下决定今晚就把这账算明白……
结果没走几步又站住了——吴渊从走廊那头过来了。
白毛跑过去迎他:“吴渊!你怎么不在房间里?”
“下去办手续交费什么的,准备明天出院。”
黑大衣问:“明天什么时候?我们过来送。”
“不用,我能开车。”
“唉,瘦了好多。”白毛贴他贴得好近,“这次是不是很严重啊,前几天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
“让你们担心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去再养几天就能好全。”
赵飞白在几米外眼睁睁看着吴渊抬手摸了摸白毛的脑袋,亲昵得像在撸猫,垂眸温柔地笑着,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扑闪扑闪,比第一次见笑得还要好看。
他看得心里一暖,随即想到这笑不是冲自己,暖意立刻被酸涩的醋味儿淹没了。
黑大衣看他在旁边站着,指着问吴渊:“这人你认识吗?”
吴渊望过来,赵飞白立即投过去哀求的目光。
“一个朋友。”
“之前见过吗?看着有点眼熟。”
“见过,但很久没联系了。”
“哦。”黑大衣用另一种目光看了看他。
白毛搭着吴渊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病刚好要多休息,注意身体啊。”
黑大衣拍白毛后背一巴掌:“光知道劝人家。”
“小鱼的伤怎么样了?不是说有时候肚子里面还会疼吗?”
“现在不疼了,是真的好全了……”
赵飞白默默贴墙走开,找个远点的地方坐着。临近年关,很多不严重的住院病人都回家去了,这层楼空空荡荡,那三个人说笑的声音丝丝缕缕钻进耳朵里。他找出耳机又收回去,一边漫无目的地刷手机一边竖着耳朵听,发现那两人离开就迫不及待地起身回病房。
吴渊坐在床沿看手机。
“那俩谁啊?”
“朋友,穿黑衣服的叫池鳞,银发的叫孟忘川。”
“你们关系很好吧?”赵飞白声音酸溜溜的,吴渊从手机屏抬头,看见一个受气包靠墙蹲在地上,不禁觉得好笑,这哪跟哪啊。
“关系当然好了,我跟池鳞一起长大的。”
“哦,他就是你爸捡回来那个小孩。”
“嗯。你拎这么多东西来干什么?”
“晚饭,你的还有我的。”
“你没在家吃?”
“不想在家吃。”
“怎么,不想跟你家人一起吃,偏要买打包的到医院来吃,而且还是跟我这个准备好好报复你一场的病号。”
赵飞白在地上撕包装袋,咬牙切齿低声嘟囔:“跟我爸一起吃还不如去吃牢饭。”
吴渊坐在床沿上,忍不住笑出声。赵飞白抬头直愣愣地注视着他。
笑容收起,一边眉尾挑起:“看什么?”
“没什么。”他低头接着拆袋子,“就是……看看。”
吴渊轻笑一声,俯身勾着他下颌轻轻抬起来:“所以那天我对你笑了一下,你就脑子搭错筋觉得我想跟你做?小崽子,一见钟情的言情剧看多了吧?还有,你怎么看出来我是被干的那个了?你觉得还有别的愣头青敢上我吗?”
离得好近,赵飞白甚至能看到唇齿间若隐若现的舌尖、感受到对方说话时的温热气流、闻到衣物覆盖下身体的香味。心脏突突直跳,越紧张身体就越敏感越兴奋,下颌下的皮肤被手指无意地抹了一下,一股电流立即顺着脖子往下传去,小腹一热,不受控制地产生了反应。
吴渊发现对方呼吸和神色都有些异样,低头——对方裆部紧绷绷一顶帐篷,尖端的深色水渍正在迅速扩展。
“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你这样你爸知道吗?”
“……我平时不这样……”
“呵,难道是我给你下蛊了?”
“……”
吴渊松手坐回去:“关于算账的事,我想好了。一共四次,第一次你要用后面硬,第二次你用后面高潮,第二次不不主动碰我把我弄硬,第三次让我高潮。我时间不多,暂定一周一次吧,周三晚上六点到我家,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放你走。”
赵飞白一蹦三尺高:“等下,用用用……用后面是什么意思?”
“别跟我装傻。用手指或者我那里的工具,自己来或者我来,已经比你干的事厚道多了。”
“可是我是1啊,后面怎么可能硬得起来……”
“找对地方都能硬起来,除非你没长前列腺,而且你这不是挺敏感的么。实在不愿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随时可以给你爸打电话。”
“别!”赵飞白简直快哭出来了,“要不你直接干我一场得了,两场也行。”
“不要,我说了不上不感兴趣的人,再说这里也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定在周三见面肯定是故意的,因为吴渊出院那天就是周三,直接带人回家不等晚上六点了——“早开始早结束”。
两人到车边,吴渊往后排一坐:“你开。”
然后报了个地名,在老城区江边曾经做过租界的一块地,是座历史建筑,赵飞白一脸难以置信:“靠,那是你家啊!”
“说了嘴巴放干净点,快开。”
到地方进门,赵飞白站在门厅探头往里面看,哪里都觉得新奇:“你家这么有钱,怎么不请个管家保姆之类的,我家都有保姆。”
“以前有,但不是我找的,前两年刚打发走,家里有人不自由。过来。”拉开一只大抽屉,里面整齐放着很多新拖鞋,“给自己拿一双,后面来了也可以穿,放门口那个柜子里。”
赵飞白埋头在里面刨了半天,吴渊忍不住过来看看他在干嘛:“都是均码的,挑什么呢?”
“……没什么,我看看都有什么颜色。”
吴渊看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逗他:“随便拿一双算了,小孩儿才挑颜色呢。我数到五,还没挑好就别穿了,反正有地暖。一……”
赵飞白赶紧抓了一双,但眼睛还盯着里面,到“二”的时候丢掉换了一双,到“四”又急急忙忙拿起另一双,两难地看着左右手。
吴渊没数“五”,笑了声放过他:“行吧,慢慢挑,我先上去了,楼下也有浴室,东西都在显眼的地方,架子上有给客人的浴袍,洗干净上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手机别带进来。”
赵飞白最后郑重地选了双白色有小狗印花的。洗完上楼找到房间,推门时正对着延伸到天花板的玻璃窗,外面是宽阔江面、对岸山峦以及无云的浅蓝天幕,三面窗户围着一张大床,正主坐在当中。
他爬上床,坐下,然后就大脑宕机不知道该干啥了。
“愣什么,你不应该很有经验吗?接下来干嘛?”
挠头:“接下来……脱、脱衣服……吧。”
“光说有用吗?我懒得碰你,自己脱,别磨蹭。”
赵飞白扭扭捏捏地解开浴袍腰带,跟黄花大闺女头一次进洞房似的——某种角度来说这确实是他的“头一次”。
一只沾水的脚掌踩上胸口,左右摇摆着碾了碾:“算了,脱不下来就穿着吧,直接干正事。”
吴渊把指套和润滑液踢过去,然后又将脚掌放在对方软绵绵的胸肌上,看见动作减速就蹬一脚。
蹬的时候对方上身一晃,肌肉会突然硬一下,还挺好玩的。不过没几下就感到脚下有个不会软掉的突起,而且在逐渐膨胀。于是脚尖拨开衣襟伸进去,贴着皮肤滑到那个突起,轻轻踩住打圈揉搓。
赵飞白本来就跟帕金森似的手不听使唤,这么一下指套直接掉床上捡几下都没捡起来。他只玩过小受的乳头,自己的还是第一次被这么细致地玩弄,虽然挺羞耻的,但居然很舒服,酥麻的电流从乳尖不断向周围扩散,同侧半边胳膊都失去了知觉,前胸后背甚至后脑勺起了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悄悄摆动身体迎合脚掌的动作。
他偷偷看了对方一眼,吴渊正一边喝水一边望着斜对面墙壁,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逐渐放松下来,借机打量这副身体。
吴渊的脚和手一样,修长苍白、骨节分明,突起处的皮肤微微泛红,有种脆弱的好看。他低头顺着脚背五根耸起的筋络向上,看见这正是系着红绳的那只脚,小金块吊在下面正跟随身体摆动不住摇晃,一下一下似乎在撞他的小腹,撞得热流控制不住地往性器前端涌。
他深吸气,捡起指套戴上,伸到浴袍下面,一面假装在勤奋耕耘,一面接着向上看。
匀称光洁的小腿没入白色布料,腰带束得松松垮垮,但已经足够显出那一截有多纤细。动作间隐约能看见大腿后侧和一点点腿根,赵飞白只需一个快门就知道对方也没穿内裤。
一大股汹涌的热潮直窜下身,呼吸粗重了两拍,浪潮推到头部堪堪忍住。
胸前的脚突然停下了。
吴渊收腿坐起身,掀开对方浴袍下摆,两人一起看向那颤抖着往外吐水的大兄弟。
赵飞白麻利地摘指套准备完事走人,结果被一把捏住下颌两侧、头往旁边扭过去:“挺聪明的哈,眼睛不老实可以帮你治治。”
吴渊刚才望着的方向,靠墙放着块底部带滑轮的大镜子。
“戴上。”一副眼罩甩到身上。赵飞白乖乖照做,戴好后硬着头皮再次磨磨蹭蹭把手伸到后面去。
对方猝不及防握住了他还在勃起状态的性器,柔软细嫩的掌心紧贴柱身迅速滑到根部,快意的电流席卷全身,赵飞白忍不住抽了口气……
然后被狠狠掐了一把。
他痛叫一声,剑拔弩张的性器立刻变成漏气的气球,迅速绵软下去:“操,干嘛!我他妈差点被你阉了!”
“重置一下。”对方拍拍他表示安抚和鼓励,“继续吧,我看着呢。”
吴渊说完还贴心地给指套上抹了点润滑液,掀开屁股后面的衣服引导他把手指放到正确的位置。
没办法,手指在穴口犹豫地按了按,眼一闭心一横塞了进去。其实没多难受,最难攻破的是心理防线。他随便出入两下,准备塞第二根。
“你这个深度不行吧,几根都没用。”
“……”很想掀开眼罩看看对方正以怎样的方式凝视自己,“已经……不能再……往里了啊……”
“姿势不对,别直挺挺坐着。手从后面就趴下,或者手从前面躺着腿折上去。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吴渊在床上放了个垫腰的抱枕,按着他趴下去,屁股高高举起来。手指果然又能深入一些,不得法地胡乱到处按,感受着肠道里面陌生的质地。
赵飞白还真没怎么见过猪跑,平时都是付费的一次性关系,除非客人特别要求,小受上床的时候一般都准备好了,开袋即食。
漫无目的地戳戳捣捣很久之后,手被拽了出来:“第一次就帮帮你吧,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然后不由分说捅整根捅进来。吴渊的手指更细但也更长,在差不多的位置一拱一拱地地毯式搜寻,直到某处人突然轻微哆嗦了一下,很容易被忽略,但吴渊显然注意到了。手指一顿,接着在附近按揉寻找最敏感的地方,逐渐接近要害,按得人拧成了一股麻花。
“啊!操……你……别弄了……出去……”赵飞白咬着牙身体绷紧,跟着后面的手指扭动试图减少刺激,但是根本没用。
手指确定位置,对准加大力道按压几下,似乎是膀胱的位置剧烈酸胀,阴茎一阵阵麻痒,眼睛跟着发酸发热,鼻子也不大通畅了:“……停……停一下……我要去……厕所……”
“快了。”
“快个屁……干!哈啊……信不信我……呃唔……尿你床……上……”
“放心,不会的。”
什么叫“不会的”……他伸手摸了把自己酸热难耐的性器——已经半硬了,一怔,耳根立时火热。
身后一声轻笑,手指开始以一定的频率按揉敏感点,那种奇怪的酸胀感很快堆积并且在身体里爆炸,大腿内侧也开始发麻,呼吸急促到产生缺氧的感觉。
赵飞白拼命往前爬,被逮住衣服拽回来,只能颤抖着攥紧床单,舌根发软嘴上却还在发狠:“我操……嗯唔……出去……别特么……捅了……”
手指真停下了,刮着肠肉往外扯了两扯:“那你倒是别吸我啊。”
别……
吸……
……
他很想在吴渊床上挖个洞钻进去。
雪上加霜的是,几秒之后,身体因为突然失去刺激而欲求不满,肌肉不自主地痉挛着收缩——夹了一下。
大总攻赵飞白腰一挺,惊恐地瞪大眼睛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又夹了一下。
脑海一片空白,鼻尖到脖子根则一片绯红。
他感到后面的手指开始抖动,床垫也在震颤,很快听到压抑不住的笑声,手指开始快速冲击敏感部位:“好好好,着急了是吧,这就给你。”
赵飞白这下彻底破罐子破摔放弃抵抗,乖乖撅着屁股跪着任凭手指在肠道里翻搅,怪异的感觉在小腹和性器横冲直撞,电流一阵阵爬过脊骨,所过之处带起细微的战栗,整个身体不时痉挛一下。
脸埋在被子里,过一会便肩膀小幅度抽动起来。
手指撤出来,一大团暖意贴上后背,气息吹在后颈。吴渊从上面抱住他,略长的头发垂下来拂在脖子和脸颊上,沉香味钻入鼻腔浸入肺叶。
然后握着他的手,让他自己摸自己涨硬到流水、铃口不住翕张的性器,用格外温柔的声音喃喃道:“好了,结束了,很棒,很乖,别哭别哭……”
被这么安慰一番,赵飞白反而放开声音变本加厉地抽泣起来,哭得委屈极了。湿透的眼罩被扯掉了,但他不抬头,还是闭着眼用被子蒙住脸。
吴渊叹口气,双手跨过腰握住他的性器开始上下套弄,同时照顾前端和柱身,发出暧昧的水声,而且逐渐响亮、加速。
哭声不知不觉被粗重的喘息和快意的呻吟代替,还是这种感觉比较熟悉,他舒服地喟叹着挺腰往对方手里送,腿根不久便发麻、抽搐,滚烫的性器跳动着喷出白浊,射了对方满手,情色的气味弥漫开来。
吴渊一直撸动到高潮完全结束、阴茎和人都疲软下去才放开手,从床头拽纸巾仔仔细细擦干净自己。
“要是累了可以在这里睡一会。”
赵飞白慢吞吞爬起来,像是刚学会使用四肢:“不用了,我洗个澡就走。”
“要送吗?”
他茫然而迟钝地摇摇头,坐在床沿发呆。
“脑子也射出去了?”吴渊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一万。”
对方笑了声,丢掉纸巾团:“这周五晚上或者周六有时间吗?”
“干嘛?”赵飞白瞬间恢复生机往后跳了一大截,警惕地盯着他。
“带你出去玩玩。只在床上见面太奇怪了,我一般都会吃个饭逛逛街什么的。正好江边新开了一家餐厅,你陪我尝尝。然后去旁边的商场,之前在那里看到一副玫瑰金镶钻的耳钉,感觉会适合你。”
赵飞白一惊,摸了摸什么都没戴的耳垂:“很明显吗?”
“放心,你跟你爸连饭都不一起吃,他看不出来的。”
他还是担忧地皱着眉,把耳垂捏得能滴血。
“要是不敢戴就买别的好了。指环、手链、项链,或者衣服鞋子,都行,看你喜欢。”
“不,就耳钉吧。”
赵飞白下楼收拾好准备离开,换下小白狗拖鞋打开门边的鞋柜,发现里面还有别的拖鞋,以及显然不是吴渊的鞋子,男式女式的都有。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但还是不禁感到心里堵得慌。他偷眼看看楼上,大兴土木把所有鞋子整体向下平移一层,清出最上层擦干净,放上自己的拖鞋。
并且决定下次来也要带点什么放在这里,哼!
吴渊选的餐厅在江边极其繁华的一段——的对岸。车停在江这边,有餐厅专门的摆渡船接过去。冬季阴天的日落仓促贫瘠,快到停车场时已经暮色四合,路灯却还要过一会才点起来。
赵飞白看着摆渡码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车窗被敲了敲,回过神来按下车门的按钮,才发现车已经熄火断电了,吴渊站在外面,他开门出去。
“少爷,等我给你开门吗?”吴渊上下打量他,似乎看出了几分异样但是不明所以,“走吧。”
楼下大厅坐了很多人,赵飞白跟着上楼去包间时忍不住左看右看——有不少情侣。
角落里一个男人在桌子下面摸到对面女人的手,握住。赵飞白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但眼睛早已被粘住了。
那只手肆无忌惮地揉捏对方,并且逐渐向上爬,指尖逐渐触碰到腕部……
他有所期待地回头去看吴渊,结果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注视着自己,惊得一抖。
“别乱看,跟上,不然一会把你丢这儿。”
赵飞白跟着走到包厢、坐下点餐、拿餐具吃饭的时候,目光一直把不住地往吴渊手上漂移:修长匀称、细腻苍白,握在掌心一定很柔软顺滑。
不过随即想起这只手也是给自己屁股开过光的那只……
吴渊看着被呛到疯狂咳嗽的对方,递了张纸过去:“怎么感觉你今天老是心不在焉的,跟我一起吃个饭这么不情愿吗?”
赵飞白赶紧压着咳嗽澄清:“没有没有,咳咳……跟你一起挺开心的。”
但他确实有点难以集中精力,后脑勺发凉喉咙发紧,心跳得越来越快。
不会吧,明明好多年没有惊恐发作过了……
他盯着窗外看了一会:“我好像来过,有点眼熟。”
“是吗?这家餐厅确实是老建筑改的。”
“不是这边,是对岸,停车场那里的码头。我小时候那好像是公用的游船码头,我们一家还来坐过船。”
“那真好啊,我小时候被管得很严,公园游乐场都没去过。”
“你爸也这样?”
“不,我爸忙。是家里别的亲戚不让……其实算软禁吧。我当时干什么都要报备。”吴渊笑了下,“别担心,现在不用了,跟我一起不会出卖你的。”
赵飞白心里被羽毛扫过,跟着挤出半个笑容,但是发作似乎正不可逆转地加重,指尖发麻发抖,手打软使不上力。
“其实那次一点都不好玩,”他努力吸入空气,但怎样都无法缓解溺水濒死感,“我在船上被我爸打住院了,要不是我妈拽着他还差点把我扔江里。后来我妈要离婚带我走,我爸死活不愿意,最后的妥协就是把我送到国外去,越远越好。”
“不是游船吗?别的乘客看到不管?”
“是那种出租的私人游艇,就我们一家人,船员在房间外面。我爸官没当多大的时候我们家就很有钱了。”
他看吴渊一眼。双方都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
“为什么打你?”吴渊问完又摇摇头,“不管怎样都不该打成那样吧,你当时还在上小学,能犯多大错啊?真看不出来你爸能干这种事。”
“想不起来了。”偏头痛开始了,耳鸣几乎要改过对面的声音,“我当时脑震荡直接晕过去了,出来以后忘了好多事。但是检查脑子是好的,医生说是心理问题,住院做了好多治疗,甚至做过电击……”
完了,没刹住车。
他猛地住嘴,小心翼翼观察吴渊脸色:“初中就差不多好全了,一点事没有。我不是……精神病,真的,不会伤害你。”
说到这里想到自己强上过对方……今晚实在是脑子不够用。他停住喝口水,结果笨拙地撞翻了高脚杯,幸亏吴渊眼疾手快按住底部,只有一小浪红酒收不住泼在袖口,白衬衫染上一块绯红。
他一边连连道歉一边抽纸巾来帮忙擦掉,结果把纸巾盒也碰掉了,在地毯上滚几圈摔得开膛破肚,白花花的纸巾洒了一地,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扎眼。
“没事,衬衫家里还有很多;纸巾放着等他们来收拾。”
吴渊的声音听起来忽远忽近,像是隔着一层荡漾的水墙传过来的。赵飞白放下餐具困惑地观察自己的手,握拳再打开。哪里怪怪的,感觉不是自己的身体……
“怎么,不舒服吗?”
“有点闷,我去阳台上透透气。”
一离开需要努力维持正常的环境,身体立刻如同堤坝坍塌一般完全失控。他在角落里面对栏杆蹲下,双臂把膝盖用力压在胸口,拼命深呼吸,越来越深越来越急,肺都要炸裂了,但缺氧的感觉愈发强烈。
惊恐发作时的过度呼吸,会碱中毒,捂住口鼻憋气一会就好了,他知道,但是做不到,病态的大脑中每一根神经都在亢奋地叫嚣着,疯狂渲染即将窒息而死的恐怖气氛,逼迫着他徒劳将越来越多的空气塞进胸腔。
黑暗旋转着倾倒下来时后背突然热起来,然后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和鼻子。
“唔!”
没办法思考,身体条件反射地像溺水者一样拼死挣扎,但还没发力就被身后的人紧紧搂住,保持不了平衡跌坐在地上。
“放松,忍住别深呼吸。”
都要死了还怎么放松?他摇头、拧肩膀、蹬腿试图甩开对方,混乱中胳膊肘捅到一个柔软温热的地方,耳畔一声闷哼。
赵飞白稍微恢复了点理智,浑身僵直地控制住呼吸,缺氧感逐渐缓解。搂着他的胳膊也随着呼吸恢复平稳而放松下来。整个后背都暖暖的,能感受到别人规律的呼吸心跳,他摸到腹部搂着自己的那只手,握住——手感比想象中还要好,五指往对应的指缝里钻,对方一愣,在十指相扣之前把手抽走了。
吴渊站起身拉开距离:“好了?”
“嗯。谢谢。”呼吸节奏还是有点刻意,插入语句时需要格外小心,“刚才是不是打到你了?没事吧?”
“痛死了,你们小孩子劲真大,刚吃几口晚饭差点全吐出来。”
“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赵飞白担忧地观察对方,那架势似乎他随时会倒下去或者吐血。
吴渊笑起来:“没事,不用,别紧张。”
“真没事?不是痛得厉害吗?要不还是去看看吧,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别一会又搞出什么情况。”赵飞白也站起来,犹豫着要不要上手扶一下。上次吴渊猝不及防倒下他差点没接住。
“哈哈,真没事,就是看你好玩逗你两句。有事我还能跟你这么客气?”
“我刚惊恐发作你就吓唬我,靠!有没有良心。”
“你还知道讲良心啊。”
“……”赵飞白心虚地转换话题,“进去吧,你没穿外套。”
“不冷,再站一会,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什么事非要在冷风里问?”赵飞白本来想脱下开衫毛衣给对方——他自己也没穿外套,但吴渊看着更不抗冻。
可是又怕对方不接受自己的衣服,手摸到纽扣扯几下还是松开了。
吴渊打开一只小巧的烟盒,拿出一支赵飞白从没见过的烟放进嘴里,划火柴点燃。
“你能抽烟吗?”
“偶尔。”吴渊往夜空吐了口浓雾,斜他一眼,“你什么语气啊,以后不许这样跟我说话,我又不是得了绝症一不小心就会死掉。”
赵飞白望向徐徐散开的烟雾,夜色衬托下,里面隐约可见闪闪烁烁的金沙。吴渊又吸了一口,似有意又似无心地往他那边吐烟,味道跟一般的烟草不大一样,倒有点几分像吴渊身上的香味,或者说,吴渊身上气味的一部份也许就来源于此。
“想试一试?”
赵飞白盯着对方的嘴唇用力点头,结果吴渊把烟放回自己嘴里叼着,从烟盒里拿了支新的递过来。他失望地弯腰低头,咬住滤嘴的一刻才反应过来这个高度是要递到自己手里……
吴渊一怔一笑,拿出火柴划着,笼着伸过来:“少爷,请。”
好奇怪的味道,浓起来跟刚才的二手烟不大一样。要是贴着吴渊后颈狠狠吸一口,是不是也跟隔着一段距离闻到的沉香味不一样?
赵飞白一边盯着对方侧影胡思乱想,一边慢悠悠吸烟,忽然浑身一震,被烟呛住了。
吴渊拍拍他:“想起来什么了?”
“靠靠靠……我知道我爸为什么发飙打我了!真特么吓人。”他在黑暗中惊恐地瞪大眼睛,“因为我当时中邪了,说我爸背上有东西……不,是有个人……骑在他肩上……没头,手里还拿着根绳子……在勒他的脖子……”
记忆中的画面如在眼前,灭顶的恐惧以及窒息感又强烈起来。吴渊把烟从他嘴里拽出来掐灭,挥手赶走烟气:“进屋吧。”
赵飞白路都不会大走了,但吴渊一离开他就连忙抬腿跟上,因为阳台很黑。
“靠,所以我不会真的脑子有毛病吧!”
吴渊回头看他既惊惶困惑又茅塞顿开的神态,滑稽之余倒有几分可爱,不禁笑了下:“你没毛病,那是真的,叫背缚灵,一种被人利用的鬼,绑在谁背上就可以通过它驱使谁,驱使完还可以指挥它——”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对你哥和你没影响——只要你别再多嘴。”
“那东西怎么会……”赵飞白还没问完就明白过来了,还能有什么原因?
只会是吴家。双方做了交易,而吴家用这种方式监视、控制他爸。
虽然已经进入室内,但骨髓里泛上一阵恶寒,他打了个冷颤。
吴渊喝口水,瞥他一眼:“放松点,一会就忘掉了,给你封印记忆的那个人技术不错,就是太粗鲁了点。”
果然没一会记忆就模糊了,只是还残留着莫名的恐惧感,以至于赵飞白这天晚上剩下的时间都不自觉地跟紧吴渊,恨不得贴着对方走,即使到了人多灯亮的大商场里也是如此。挑耳钉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由着吴渊选了一副,接过盒子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只是看到五位数的价格惊了一下。
他被吴渊放到小区门口,满口答应立即回家,一转身就戴上耳机在楼下转圈,十二点多了才上楼。
结果站在门口掏遍全身上下的口袋——钥匙不见了,但是坐吴渊车上掏手机的时候还摸到的来着。
他在叫醒家人和叫醒吴渊之间纠结了一番,拿出手机点开跟“周三债主”的对话框。
赵飞白:睡了吗
周三债主:?
赵飞白:没别的意思。。我钥匙好像丢你车上了
周三债主:叫你家里人给你开啊,大晚上的找我
赵飞白:怕搞醒我爸挨骂
周三债主:别怕,我也可以骂你[微笑]
周三债主:下次见你爸我得劝他装个智能门锁,大晚上的能把自己儿子锁外面
赵飞白:装了,但我最近在管制期指纹用不了,这个傻逼锁只能用我爸发的蓝牙钥匙开
赵飞白:我曾经研究过,然后挨骂并且没收钥匙一周
周三债主:行吧
赵飞白:感激涕零
赵飞白:这就打车过去
周三债主:我找出来放门口,到了按门铃,我在上面给你开锁,自己拿着就走
周三债主:早一秒关机就不用看到你消息了,现在还得下楼
周三债主:快点来快点走,我吃思诺思了
到地方以后按了好几下门铃都没动静,赵飞白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锁舌“咔哒”响了声,门往里拉开。
吴渊只穿了套单薄的睡衣,脸色白得病态,眼角飞红、眼睛湿润、眼神迷离,波光流转间望着他盈盈一笑。
“你喝酒了?”空气中有浅淡的酒味,“靠,吃安眠药能喝酒吗?”
“你也来点?”
“谢谢不需要,我拿钥匙就回,太晚了。你也早点睡。”
“睡不着才喝的。我经常这样,吃两片还没用就喝一点,喝着喝着就睡着了。”
吴渊边说边转身往屋里走,赵飞白跟进来,趁人不在拉开鞋柜门检视一番:他的小白狗还在第一层最左边,但下面的鞋子做了不少自由运动,几天下来布局全打乱了。
他们大概不会在乎这种幼稚的细节吧,其他在吴渊家里有自己的鞋子的人。
他等了几分钟,忍不住换鞋进屋。
一楼除了夜灯只开着客厅里一盏落地灯,吴渊长腿交叠着架在一张小巧玲珑的茶几边缘,人陷入沙发里,柔软的脖颈向后折成一个快要断掉的角度,头发悬在靠背之外。
像一只死鹤。
睡着了?赵飞白蹑手蹑脚凑上去,结果对方自带雷达似的立刻抬头睁眼。
他立刻双手举到耳边做投降状:“我来拿钥匙。”
对方眼中的敌意和警惕逐渐消散,同时很快浓烟四起、醉意朦胧。他在身边坐垫上摸了摸,找出钥匙扔到茶几上,躺回去的时候顺手捞起地上的红酒瓶,对着瓶嘴灌了一口。
赵飞白把钥匙装口袋,不大放心地望着他:“少喝点,你胃不好。”
吴渊醉眼迷离地看着他笑,弯弯的眼睛盛满亮晶晶的星星。赵飞白上前要抢瓶子,结果对方手一伸自己递过来。
“我不喝。”
他条件反射往回推,对方便顺势把瓶子举到嘴边又灌了一口。
“这酒是我爸的,他本来说留到我结婚的时候喝。”
“那别给你爸喝完了,留半瓶结婚那天烧给他。”
“不打算结,我们家就到我这里为止吧,也算是难得做件好事。”
说着又抬起瓶子要喝,赵飞白硬是拽过来拿瓶塞塞上,远远放到一边墙角。回来的时候吴渊又用之前的姿势闭目躺着。
“你就在这儿睡?”
对方含混地应了一声。
“至少盖个毯子吧,喝过酒容易失温。”
没回应。
赵飞白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走上前手伸到吴渊身下把他托起来。跟那天在医院抱着差不多,只是这次吴渊身上衣服薄,能感受到灼热的体温,而且突出的骨头硌得他有点疼。
他一边往二楼走一边低头看怀里的人。吴渊放松的时候眉梢眼角非常温柔,只是眉心还有点发紧,显出几分柔软的忧愁。不像平时面对自己,眼神中总掺杂着点轻蔑戏谑玩弄之类的东西,冲淡了这份温柔。
目光滑到紧闭的嘴唇,停顿,深深凝视……
他把人放在那张大得没边的床上,盖好被子。
吴渊闭眼皱眉道:“睡不着。”
“一会就睡着了,你刚才不就差点在楼下睡过去。”
“那是头晕。别走,陪我一会。”
赵飞白看着吴渊和承载了他特殊回忆的床,既向往又畏惧,心情好比被皇上翻了牌子的太监。
“我还穿着外面的衣服呢,脏。”
“脱了。”
“……”赵飞白犹豫片刻,乖乖脱到只剩衬衫和内裤爬上床,抱着膝盖坐在被子外面。
“过来,进被子里。”
吴渊把被子掀开一个大口等着,他只好钻进去。里面热得像蒸桑拿。
他退避三舍,脸冲外在被子下玩手机:“好了,快睡,我等着回家。”
背后窸窸窣窣动了一阵,一条滚烫的胳膊搭在腰上:“再做一次。”
赵飞白一个激灵窜起来,手机“砰”地砸在地板上。做是可以做,他梦里都在跟吴渊做,关键是怎么做……
吴渊扯着领口把他拉到离自己很近的地方,鼻尖对着鼻尖,干燥的热风呼在他脸上。然后偏头,舌尖扫过他的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