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调皮的小男孩在闹腾着:“我也要放风筝,我也要放风筝。”
最后风筝没有,差点惹得一旁的家长给了他一个大巴掌。
这天放风筝活动到最后,不仅是唐楸他们这些孩子们,就连公园内的其他老人看着也有些眼热,自己用剩下的一些材料也跟着做了个大大的风筝。
有些老人的腿脚不太方便,周廪、庞嘉齐这些跑得比较快,体力也比较好的孩子就干脆把自己的风筝线先交给其他小伙伴,然后便接过老人们手里的风筝,跑动着将风筝放了起来。
放起来之后,再把风筝线重新交还给老人们。
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和真正年纪还小的孩子们待的时间长了,像是也沾染上了一分如初升朝阳般的鲜活与孩子气。
最后临别时,虽然碍于面子,大家还是没有对老魏的风筝大加赞赏。但是从最后收风筝那小心的动作可以看出,他们是打定主意要把风筝带回去收藏了。
顺带还如同和友人约定郊游般,和唐楸这些孩子约定好了下一次集体碰面的时间。
就在下个星期,大家可以在这里来一次真正的野餐。
老马手中拿着自己的象棋盒,和老伴一边往家走一边相互商量着下个星期该带些什么吃的东西过去。
毕竟小娃娃的胃口和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还是不太一样的。
这时老太太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下个星期六的话,咱们儿子是不是要带着南南回来”
老马和老伴有一个独子,前些年结了婚,不过又离了,有一个今年上一年级的小孙子。
听到这里,只见老爷子轻嗤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你指望他回来还不如指望家里的棒槌忽然成精了。”
马老爷子的口头禅就是,指望自己那个儿子还不如指望个棒槌。
好在他和老伴都有退休工资,不用时刻都指望着那个棒槌儿子。
“你说他工作也就工作,好歹也得有个度,钱挣多少是多前些年因为这个,儿媳妇跟他离婚了。当时我就说,让他把南南送到咱们这边来,我和老婆子你能给他带,他偏偏不乐意,说是什么孩子成长过程中不能缺少父亲的角色,还硬是因为他的工作原因带着南南出国了几年。”
“现在你看看,他承诺的事情有一样做到的吗孩子是被他带出去了,他陪过几天我回回打电话回回都是保姆接。弄得现在南南这孩子不仅不跟他这个当爹的亲,连我这个当爷爷的,你这个当奶奶的,他都不熟”
只要一提起这个儿子,老爷子就是一肚子的怨气。
你说这事儿能怪孩子吗老爷子觉得一点儿都怪不了。
从小就被他爸带去国外了,连爷爷奶奶的面都没怎么见过几回,怎么可能一下就亲近了。
孩子现在隔几天能想起来给他们打两通电话,老爷子都觉得小孙子挺好的了,最起码不随他爸。
“不行,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是得把南南留下来,老婆子,这事儿你得站我这边。不然好好一个孩子,再让他爸带下去就毁了。”
老太太闻言也是面带愁容的叹了口气:“我肯定是站你这边的。但是南南刚刚回国,回国前晓东还把一直照顾南南的保姆给辞退了。就算南南和他爸再不亲,在国内这个陌生环境里,他肯定还是想跟着他爸的。孩子的意见咱们也得尊重啊。”
毕竟,对孩子来说,亲爸总比没见过几次面的爷爷奶奶要熟悉些,吧
谁知这次老爷子的态度空前的强硬:“不尊重。我还就一次了。硬扣我也得给他扣下来。”
之前因为好多年没照顾孩子了,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到底该是个什么表现,老两口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可随着这段时间在小公园里和孩子们的相处,两相对照之下,老人才知道,现在的那个环境对于自己的小孙子有多糟糕。
说话间,老两口回到家。谁知这边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那边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老爷子上前打开门,只见门外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孩子。
“南南刚刚上完补习班,我就带他来看看您二老。”
老爷子脸色有些黑,如果不是看在小孙子的面上,忽然门板都要糊男人脸上了。
把棒槌儿子迎进屋,不等儿子说什么,老爷子直接旧事重提,表示要让儿子把孙子留下,从今天开始小孙子就由他们老两口带了。
男人自然是不同意,依旧是之前那个说辞。
老爷子直接臊了他个没脸:“你说孩子成长过程中离不开父亲的存在,那上次南南过生日,你搁哪儿呢还有上上次,我怎么给南南打电话的时候,听着他在哭呢”
男人无言,只觉得自己有一直努力平衡事业与家庭,只是需要时间平衡罢了。
最后没办法,只能再次使出杀手锏,对着一旁对长辈们争执视若无睹的男孩招招手:“南南,你自己来说,是想跟爸爸回家,还是留在爷爷奶奶这里”
男人问话时,脸上露出自信的神情。
男孩没有回答,反而是把目光放到了桌子上放着的风筝上面。
面对什么错都没有,反而被老爷子认为受苦了的小孙子,马老爷子态度立刻和蔼了许多。
见小孙子看风筝,还以为是他对风筝感兴趣,于是也对着小孙子招招手道:“南南你来爷爷这里。”
男孩走到老人身边,听着爷爷和他说话。
“南南,你喜不喜欢放风筝啊喜欢的话明天爷爷带你去放风筝怎么样还有之前爷爷下棋的那个小公园里,爷爷认识了许多在那里玩的孩子。其中有个姓魏的爷爷,他做的风筝可好看了。”
“还有一个叫做楸楸的小朋友,和一个叫做江迩的小哥哥,他们画画也画的好,可以让他们教你画风筝花样。”
说完,老爷子看着小孙子语重心长道:“南南啊,我们回国了,你也到了新的学校,我们以后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每天上学放学,开开心心的玩耍,多交几个朋友,这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活。”
一直没开口的男孩看似冷静,实则心理活动很是丰富。这也是他这些年养成的性格,因为很多时候他都只能自己和自己玩,慢慢的心理活动也就变多了。
他也想交朋友啊,他有一个一见面起就格外喜欢,特别想跟对方交朋友的朋友。
可是他想交的那个朋友,去跟他交朋友的孩子都是要内部抽好签排队过去的。
从开学第二个星期到现在,他都排了两个星期了,都没轮上。
这时,男孩忽然在爷爷口中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如果说楸楸还有重名的话,那还有江迩,这个名字也熟悉啊。
于是,今天除了和爷爷奶奶问好的话,男孩第一次开口问道:“楸楸,是唐楸吗”
“怎么,南南你认识小唐楸啊”老爷子转念一想,也对,小唐楸好像也是在正阳小学上学来着。
两个孩子差不多年纪,还是一个年级的呢。
听爷爷这么说,男孩眼睛微微亮了亮。
时间又过了几个小时,期间男孩的目光时不时的就会放到桌子上的风筝上,仿佛已经想到了下个星期六的时候,他和楸楸一起在小公园里放风筝的场景。
不用排队耶。
傍晚时分,男人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走到门口,原本习惯性的想要对着男孩招手。
谁知,之前还没表态的男孩在门内站定,直接就不动弹了。
见父亲还是站在门外没有走,男孩还以为是自己表态的不够明显,于是试着伸出手挥了挥:那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