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过谢嬷嬷瞧着眼前这位靳王妃,虽说气色算不得好,可是长相到真不差,至少,比起前几任靳王妃,到是落出几个头去。
过年那会儿,内命妇和外命妇进宫觐见,她忙的脚打后脑勺,也没特意留心过靳王妃,这会儿瞧来,若说身体康健,被男人宠上一年半载的,到也不为过,只是——
谢嬷嬷把那句只是又咽回了肚子里,有些话,她心里清楚便好,不必要非得说出来,这些年,靳王府里那些早去的王妃们,到底因何而去,她就算是没跟着做什么,可是心下也多多少少的有了数。
昨儿晚上,皇上去了皇后的宫里,特意提点了一句,靳王府,不能再缺女主人了。
这话,皇后娘娘琢磨来,琢磨去,大抵是皇上对敬国公府这位五姑娘,靳王府这位靳王妃,是满意的。
也或许,是因为靳王这几年跟皇上走的近了,皇上也的的确确想让靳王府再留个后。
不过有些事儿,皇后娘娘自然也不想做的太绝,靳王既是在皇上面前有这般的体面,若是能站在太子一边——
谢嬷嬷知道自己想远了,这些事儿,娘娘虽然拿她当心腹,可也不是她一个当奴才的就该多想,多谈,多论的。
这会儿,还是老实把娘娘交待下来的事儿办好了才是正经。
“娘娘知道,初为人妇,王妃必然是要在王府里好好立足才是正经,这些事儿,皇后娘娘一直替王妃担着呢,平时,皇后娘娘还嘱咐进宫里走动的太子妃,若是得了空,该多到靳王府与王妃走动走动,毕竟是自家的亲戚,王妃虽说年纪不大,可论辈份,到底是太子妃的长辈,只是太子妃,呵呵,想来,靳王妃也是知道的,太子妃一门心思的想为太子生个一儿半女的,这心思,到是都用到了这上头,还有东宫那边也是一摊子的事儿,平时,太子妃就是回个娘家的时间也没有,若是有事儿,也都是请了娘家人过去说话,不过昨儿太子妃去给娘娘请安的时候,娘娘还是严厉的训斥了两句,娘娘让老奴给王妃带句话,回头,太子妃过来给王妃问安,王妃只管说她就是。”
扑哧。
殷夕颜虚捂着唇角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本苍白的脸蛋,半点血色也无的唇边,这会儿,到像是绽开了好看的色泽一般,轻笑道:“娘娘这话,可真真是让夕颜受宠若惊,虽说是自家亲戚,可太子妃到底是,虽说论辈分,我该长上一辈,可是皇家自来君臣有别,在外,自是要以君臣论知,在内,才能论起亲戚情分来,于情,于理,太子妃若是登门,我哪里能跟太子妃甩脸子。”
殷夕颜当成玩笑一般的说着,可是该表达的意思,却表达了个明白。
眼角微压,却在缝隙间注意着谢嬷嬷的脸色,那句君臣,她刻意压的重了一些,不得不说,效果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呢。
谢嬷嬷似乎,等的就是这两个字,有些话,虽说是内宅妇人之言,可是谁又不能说,这些话,是靳王的意思呢。
湘妃倒了,怡妃倒了,昭王和淳王自然也没了出路,这两个大胆妄为的王爷意图颠覆太子的地位,哼,这样的下场,也不得不说是给那些还在暗中蠢蠢欲动的王爷们一个警醒。
不过皇后娘娘向来不会得意忘形,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昭王和淳王就算是倒了,可是谁又知道哪一日,皇上心血来潮,会把这两个儿子重新提上来,虽然不会委以重任,可是但凡让这两人再有机会反扑。
于太子自然是不利的。
不过这样的话,这样的事儿,断然不能由皇后来说,也不能由太子来做,这个时候,太子在皇上面前,要做个表率,要做到亲孝仁厚,友爱兄弟,这才是太子敦厚的一面,也是时常展现在皇上面前的一面。
皇上常说,作为一国之君,未必事事亲为,只要知人善用,一样能把这个国家治理好。
皇上最忌暴虐之人,当然,也或许是因为皇上在暗里做下的事儿。
谢嬷嬷这位跟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在潜邸伺候的老仆人,有些事儿,就算是不经意间,也会被她知晓,活到这个岁数,心里藏了太多,若不是这张嘴把的严,怕是早就把小命搭上了。
这会儿话也说的并差不多了,人也看到了,接下来,就该把最后一件事儿给办了。
“皇后娘娘在宫里的时候,就时常说,终归是大家大户出来的姑娘,自小受的礼仪教导不同,不比那些没有根基的官家女子,身上一股子小家子气。”
殷夕颜浅笑未语,这般话想来是为了下面的话,打的铺垫。
果然,谢嬷嬷也不是为了等靳王妃说什么,随后又道:“原本,皇后娘娘打发齐嬷嬷过来,是怕靳王以后再娶之人,耽误了大姑娘的教导,再加上靳王平日事忙,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用到大姑娘身上,到底是占了皇嫂的头衔,皇后娘娘怜惜大姑娘出生便没了娘,便把当时颇为得力的齐嬷嬷打发过来,专门做为大姑娘的教养嬷嬷。”
殷夕颜颇为感慨的笑了,“皇后娘娘有心了,大姑娘虽然年纪尚幼,可是礼仪规矩,却是样样不差,齐嬷嬷的确颇为用心,这几年下来,王爷也对齐嬷嬷颇为赞赏,之前还有提过,想着若是皇后娘娘身边不缺使唤的人,到不如把齐嬷嬷的身契送来,王爷说这身契,府里也不留着,只交到齐嬷嬷手里,自行保管就是,左右,咱们府里用人,用的就是这份心,不在那张纸上,如今大姑娘都六岁了,等一点点长大,齐嬷嬷若是还愿意跟在大姑娘身边,将来,大姑娘许了婆家,自然不会少了齐嬷嬷的位置,若是齐嬷嬷不想再到个新的府里适应,索性就留在王府养老,平时大姑娘若是回娘家,也能见上一面,说上两句话,不枉从小教导的情分。”
殷夕颜浅笑宴宴,带着十分的诚心,还有笑意,仿似,皇后娘娘干了一件天底下最大的好事儿一般。
其实若是站在继母的角度来讲,一个知礼,懂礼的姑娘,确实比一个胡搅蛮缠的姑娘,可好相处的多。
谢嬷嬷到不想靳王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尤其眼里的目光,诚意十足。
若是在大户人家,姑娘身边的教养嬷嬷跟一辈子的,到也不是常事儿,只是靳王妃这般半点心机也无,那教养嬷嬷也不是自己挑选的,本就是宫里送来的,若是有些心机的人,不定得在心里有多少想头呢,偏她,是个十成十感恩的,这样的靳王妃,让谢嬷嬷心里一叹,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在府里,又是一贯娇宠着长大的,就像皇后娘娘初初嫁进太子府一般,那会儿,太子也是一同纳了三位新人进府,一位太子妃,两位良娣,那会儿,皇后娘娘也像靳王妃这般单纯,心思简单,别人给的东西,只要说她,她便看到了好,从来不会有什么心思手腕,更别提什么弯弯绕绕,只是那会称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被人暗中下药,差点不保腹中的孩子,才让她学会儿人心算计,还有那两个贱人背地里,没少给她下黑手,在太子面前,没少抹黑她,一桩桩,一件件,到把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皇后娘娘,推进了深渊里。
谢嬷嬷也不知道今天的脑袋是怎么了,想事情总会没边没际的跑题,瞧瞧,这会儿,说说话,竟然又跑出来那些不知名的情绪,不过比起皇后娘娘那会儿,靳王妃到底是好上一些,靳王那样的名声,就注定了靳王府不可能像太子府那样的花团锦簇,也不可能像现在的后宫这般,年年进新人,个个有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