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殷夕颜看着夏侯靳翻窗出了院子,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忍不住轻笑出声。
堂堂的王爷,回自己的家,还跟作贼似的。
笑过之后,又带着浓浓的甜蜜,这个男人啊,明明是那样的冷傲冰霜,却能做出这般让人暖心的事儿,还真是——
嘴角挂着甜甜的蜜笑,昨天好容易养起的精神,这会儿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了,被子里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闭上眼睛,仿似两人还紧紧的依偎着。
刘权家的进来当职的时候,已经是过了早饭时辰了,可是倚梅园里还是一片静悄悄的,甚至小丫头走路都恨不得把脚尖跷起来。
穿过回廊,还没等进正屋,就看到掀开一角的帘子门口,四月和如歌正对坐着,一人膝上放着一个针线笸篓,手上各自拿着一件小孩的衣裳做着。
听到脚步声,四月已经掀了眼帘看了过来,瞧见刘权家的,便笑着把手上的针线放回了笸篓里,回手放到了一旁的绣墩上,自己起身的时候,给了如歌一个眼色,便掀了帘子,拉着刘权家的直接进了一旁的耳房。
“王妃还没起?”
刘权家的满眼疑惑,往日就算贪睡,这个时辰也该起了。
四月自然不能说王爷昨天晚上回来了,连如歌她都瞒下了,笑着倒了茶递到了刘权家的手里,“王妃昨天晚上有点走困了,可能是下午的时候觉睡的有点香,说了大半夜的话才睡,今儿府里也没什么事儿,我就作了主张,没叫起。”
刘权家的呼了口气,嗯,昨天刚从宫里回来,午后的觉是歇的时间长了些,也是,谁在宫里呆上几个时辰,出来都得去一层皮,何况王妃还怀着身子。
刘权家的担心的问道:“要不要让曹娘子过来看看,小世子?”
四月连忙摇头,表情有几分不自然,好在刘权家的担心王妃,没大看出来,“我觉得先不用,王妃大概就是睡的晚了,才起的晚,曹娘子和贾太医都是隔个三、五天就请回脉,我记得昨儿从宫里回来的时候,曹娘子还来坐过,这会儿应该是没事儿的。”
微顿了一下,四月又道:“再者,王妃要是有不舒服,这会儿也不能睡的这般消停。”
刘权家的也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笑着点了点头,“哎,我到不如你这丫头看的清楚了。”
四月轻舒了口气,脸上又绽开了笑,“昨儿嫂子受累了,想来是关心则乱了吧。”
余大有家的也赶着这个时候来回事儿,敬国公府那边刚打发人过来给王妃送新鲜的果子,顺便问问王妃的身子。
四月照着刚才的话,又跟余大有家的说了一通,心下大概也猜出来了,敬国公府那边送东西怕是个借口,没准是三夫人要问问昨天进宫的事儿。
想了想,四月便问道:“那边打发谁过来的?”
余大有家的立在门口就没往屋里进,这会儿人还在二门婆子的屋子里。
“是夫人身边的清畅。”
四月一抚额,果不其然,还真是奔着这事儿来的。
目光直接落到了刘权家的身上,笑道:“王妃这会儿还没起呢,劳烦嫂子过去一趟吧,正好大厨房那边做了点新点心,王妃之前还说没准能对上咱们老爷的口味呢,我这就让如歌过去看看,用食盒装上一点,给国公府那边带过去。”
余大有家的一听,笑道:“还是我去吧,看一会王妃醒了,身边短了伺候的人,那点心我知道,王妃说让厨房做个新口味的,给老太爷尝尝,这人啊,上了年纪,就爱吃这种软软的东西,不粘口,还好消化,只是老太爷这两年越发爱甜食,王妃特意问过了曹娘子和贾太医,这上了岁数的人,太喜欢吃甜的不大好,所以这次厨房那边改进的点心是少了糖,却不影响口感的,王妃还说让看看老太爷吃的怎么样,要是喜欢,回头就让厨子去国公府一趟,把这做法跟老太爷院子里的小厨房交待下去。”
刘权家的一听,知道这是王妃惦记老太爷,笑道:“依我说,嫂子今儿也不忙,要不就趁着这会儿跑一趟,连着厨房里的厨子都带过去,到那边现做,学着也方便,老太爷喜欢了,咱们王妃也高兴。”
余大有家的一听,又瞧了眼正屋,想了想,“王妃一会儿要是醒了?”
四月心下估算着王妃几乎是今天早上方睡的,一时半会,怕是醒不过来的。
“嫂子放心去吧,就是回来晚了,王妃醒了也不会怪罪的。”
刘权家的携了余大有家的前脚出了院子,后脚,夏侯靳就打发了英达回府送信,要过了午时方能回府。
四月得了消息,便安排了小厨房那边准备按时准备着热水,又与如歌商量着准备点小菜,估计午饭怕是在要宫里或是外面吃,不过爷这心里惦记着王妃,未必能吃的好,府里还是备着些,王爷要是饿了,到了府里就能吃上一口现成的。
如歌趁着空隙就去安排了。
这边如歌才到小厨房,院子里又有小丫头进来回话,说是平凉侯府的老夫人打发人过来看看王妃身子可好。
四月交待了小丫头把人引到了花厅,心下琢磨着这话该怎么回,若是说王妃这会儿还没起,怕是不好,若是说王妃病了,这病——
哎,四月叹了一句麻烦,实在是昨天进宫,今儿就病,有些不妥当。
想了想,打发小丫头去看看外面敬国公府的马车走没走,还没等小丫头走呢,二院外又来了小厮进来传话,说是魏国公府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过来了,想求见王妃。
四月心思一转,便让小丫头把魏国公府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引进了二门,又打发人去叫如歌接待,自己转去了花厅。
平凉侯府来的人是萧氏身边的贴身大丫头,这样的丫头说话办事儿的气度因为常年受着熏染,就是一般的官家小姐,也未必及上一分半分。
四月之前打着的心思,转了一圈,与来人客气的笑了,“昨儿我们王妃还说呢,老夫人这些日子也没个消息,只因我们王妃的身子不便出门,不然,就过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进了二月,平凉侯府的老夫人就进庙里去吃斋去了,听说,往年也有这样的例子,身边带上一两个孙女,或是孙子的,在庙里住上一个月,半个月的,为开年祈福。
萧氏身边的大丫头笑着与四月见了礼,并不找位子坐,只是两手交握着,笑眯眯的回道:“我们老夫人也惦记着王妃呢,这不,前儿才回府,昨儿在府里歇了一天,今儿就打发我来看看王妃可否安好。”
四月在心里忖度着这话里面的含义,前儿回的府,她们是前天晚上得的宫里的消息,这份贴子可能在宫里传开,却未必会在洛城里传开,然后昨儿在府里歇一天,这一歇,怕是没什么消息能递到跟前,毕竟是上了年岁的人了,在庙里吃了那么些日子的斋,这身体——
嗯,四月心里慢慢的琢磨着,脸上的表情还是温和的笑意,主动上前拉着大丫头的手,笑道:“早前我们王妃还说,老夫人怕是要月底才能回来,到是没想到,这日程还是提前了?”
大丫头盯着四月轻眨了下眼,状似不经意的笑道:“大前儿,怡妃身边的丫头去庙里为怡妃娘娘捐香油钱,得知我们老夫人在庙里祈福,特意过去请了安。”
四月的眸光一闪,自打随着王妃进了这靳王府,宫里,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她也开始上心了,怡妃娘娘是淳王的母妃,萧老夫人打发人过来,这话,才是重点吧。
果然,大丫头并没问靳王妃这会儿干吗呢,对她来说,似乎只把这样的话传到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