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殷夕颜心下突然一恸,不知道该说什么,亦或是怎么说,作为正妃,王府的女主人,这个时候,要是表现的大方一点,就该说,“王爷,要不,你去姨娘那儿吧。”
可是殷夕颜嘴唇翕动了几次,都没把这话说出口。
“靳,要不……”
“什么?”夏侯靳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目光里虽然有欲望的光茫在浮动,可一样阻止不了那渐渐上涌的清明,要不是身体的表现太过明显,只怕这会儿,光看这个男人的眼神,一定会以为他就是个正在跟你说事儿的正人君子。
殷夕颜被夏侯靳揽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背,看着男人隐忍的鬓角有汗渍,呼吸虽然有些沉,可是已经在慢慢的平稳下来。
突然间,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这个男人。
前世,欧阳柏宸就算嘴里不停的说着如何的喜欢她,如何的爱她,可是在她每个月小日子准时到来的时候,也会去后院那些姨娘的院子,就算她们新婚正欢的时候,出了守亲月,欧阳柏宸也会按着定例去姨娘的院子,只不过去的多与少,却并不存在不去的问题。
可是嫁进靳王府,撇去那些外在的因素,夏侯靳对她,真的很好,不管夏侯靳是出于什么想法,那种好却是最实际的,中秋嫁人,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多月,夏侯靳一直宿在上房,第一个月是守亲月,这是规矩,殷夕颜知道夏侯靳再不顾别的,也得守着规矩,就是欧阳柏宸后院那么多姨娘,不一样也守着这个规矩吗,这是大户人家的脸面,谁先破了这个规矩,虽然不能让这桩婚事作废,可是这么当从当脸的事儿,也不会谁真的傻冒去干,不然,人家娘家找上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出了守亲月,自然这后院正房跟姨娘们也得排个日子了,可是夏侯靳把这事儿给推了。
殷夕颜可以把他理解成为了子嗣,的确,靳王府别的不求,就是想要子嗣,这是昭然若揭的事儿。
只是现在,她有孕了,而且孕吐这么严重,别说伺候他,就是自己还得靠丫头们前呼后应呢,哪里还有精力去照顾男人,而且她现在也不可能在晚上满足夏侯靳的私欲,可是夏侯靳还是留在了她的屋子里。
府里的下人最是见风使舵,别看她是王妃,可是在府里的根基并没有两个姨娘深,沈姨娘又是跟着管过家的,这府里面盘根错节,不知道拧着多少关系网呢,那些下人,指不定有多少都是沈姨娘安插好的,刚接手管家的时候,不还有几个不老实的下人没事儿给她上点眼药吗?
顾忌着名声,她也就是小惩大戒了,还真就没拿谁开了刀,不过这段日子下来,府里到是消停了不少,她心里也明白,怀了这一胎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就是怀孕的时候,夏侯靳还歇在她的屋子里,体面,宠爱,夏侯靳给了她最大的支撑。
鼻音有些酸涩,她不是个没有心的人,只是她不知道一个男人这样的用心能持续多久,她,只想让自己的脑子时刻清醒的提醒着自己,千万,别再犯上一世的错识,哪怕一点点,都不敢再犯,她,不可能幸运的再活一次,她,不可能再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面前被摔死,老天,不可能再给她那么多报仇的机会。
“靳,我想,一直,陪着你。”
夏侯靳刚刚平复下去的身体感觉到胸膛前有湿意滚过,那是女人的泪,不多,却足以熨帖胸前的温度。
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情,只是想着殷夕颜到底是年小,在她面前,自己就像是个长辈,得时刻呵护着,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新奇。
夏侯靳就是对夏侯冰雁也没有这种宠溺呵护的手足无措的感觉,“傻丫头,怎么了?”
殷夕颜抽了抽鼻子,半闭的眸子微颤,被打湿的睫毛像是雨刷一般扫过夏侯靳的胸肌,那一下,一下,毛茸茸的感觉,让刚刚压下体内燥热的夏侯靳又升起了另一股子情绪。
“好,我会一直陪着你,就算我闭眼那天,也一定把你剩下的日子安排好。”
夏侯靳不过是随口一说,再说,他本来就比殷夕颜的年纪大,足足差了十多年,这十多年,足以再生出一代人来。
殷夕颜没想到夏侯靳会说这样的话,突然间就仰起了头来,有几分接受不了似的,被水润过的眸凝着一汪泉,欲滴,不滴,被牙齿咬过的唇更是因为那一排小小的贝齿印,更添了几分诱人的色泽,出口的话,微嗔带怨,“谁让你说这样的话了,我才不要你把我扔给别人,我就赖着你一个人。”
殷夕颜就像是撒娇的小女孩,因为刚找着一个靠山,可以任自己为所欲为的靠山,还没享受够呢,突然,被靠山告之,我不能永远成为你的依靠,但是我离开的时候,尽量给你安排另一个依靠,殷夕颜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若是论起生死来,她甚至觉得她该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半真半假的情绪,微伤带怨的语调,“就算是真有那一天,我也要走在你前面,我才不要被你扔下。”
夏侯靳有些看不明白殷夕颜眼底的变化,平时最善于观察人的夏侯靳,竟然看不懂殷夕颜眼底明明灭灭的光,那里面诉说的执着,半点不作伪,面临生死时,更多的是对他的依赖,就像是她的生活,都是他的影子。
夏侯靳不是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对殷夕颜好,一时因为老夫少妻,男人也有一种劣根性,喜新,但同时,殷夕颜又应了无良大师的命格,如今又是实实在在的按着无良大师的推测走着,嫁时王府二个多月,就有了身子,而且自打殷夕颜进了王府,他在外面的事儿,的确样样顺遂,以前在朝上有些人专门跟他作对的,甚至暗中给他穿小鞋的,最近也转移了目标。
当然,这一切,自然也脱不开敬国公府,魏国公府的关系,说到底,与殷夕颜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殷夕颜微仰着头,看不懂夏侯靳眼里的光,那里,像是一潭深渊,哪怕有了两世的经历,她依然看不懂这个男人,所以,她一直都不急于去做什么,而是在摸索,摸索着男人底线,就像她半真半假的撒娇带怨,也是在一步一步的试探,试探自己在男人心里的地位,有些事儿,总是要稳扎稳打的。
心下百转千回,眼睛里却是一片的迷恋之色,一个女人,对一个有经历的成熟男人的迷恋,夏侯靳的魅力,不是那种十七八、二十来岁没有多少经历的青涩小男人能比的。
夏侯靳身上,是经过锤炼,甚至是得到了沉淀,经历了百折千回还能够依然傲立的一种魅力,这种魅力,就像是吸铁一般,在吸引着女人的目光,尤其是殷夕颜没有多少阅历的小姑娘,及笄即嫁人,然后接触的就是这种成熟又有魅力的男人,被迷惑,甚至迷恋,都是在所难免的。
再加上有了年纪的男人会宠女人,夏侯靳身上,既有长辈的温馨,又有男人的强势,霸道,更有床上无微不致的体贴,可以说占尽了男人的优点。
殷夕颜的眼神,不断的传达着心里的情绪,任何一个男人,在这样的眼神里,都会血脉贲张的,哪怕,理智如夏侯靳,也不例外。
“夕颜,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会守着你,永远都守着你。”
夏侯靳把牙齿覆在殷夕颜唇瓣上的牙齿印上,因为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即便是重合,却又扩张了范围。
每说一个字,男人的牙齿就与女人原本的牙印子重合在一块,女人不仅能清晰的听到男人的话语,甚至,更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嘴里呼出的热气,通通的都钻进了女人的口腔里,鼻息间,甚至是喉管里。
这一晚,又像是回到了新婚之夜,夏侯靳又掀开了殷夕颜身上的另一面纱,看到了另一个不同的殷夕颜,所以,哪怕最后只是呼吸交缠,男人的心,亦是极满足的。
殷夕颜微垂了眸,迷糊的睡倒在夏侯靳的臂弯,掩下的思绪,任谁也猜不透那里面的真实想法。
隔日一早,殷夕颜就被外面小丫头们来回走动的声音吵醒。
其实,外面的声音真不大,只是她一大早上胃里就有些不舒服,口腔里,满里酸酸的感觉,那股子恶心又涌了上来,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夏侯靳,殷夕颜刚动了动身子,想要悄悄的起来,却看到因为头顶上多了一道声音,而停下了动作。
“是不是又想吐了?”
夏侯靳本就反应快,身体因为殷夕颜轻微的动作马上就转醒,哪怕没有看清殷夕颜脸上的表情,可是因为这几天她身体的反应,夏侯靳已经猜到了一些。
快速的起身,拿了床上的痰盂,“你就在床上,别动,往这里吐。”
夏侯靳甚至没有叫丫头,一个王爷,直接伺候起自己的女人来,那种自然的就像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洗脸一般,动作流畅的半分刻意都没有,要不是殷夕颜实在忍不住了,这会儿一准得愣住神。
“呕——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