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夕颜到是没上心,她还在琢磨着皇后娘娘打发齐嬷嬷来,到底是被谁授意的,是后宫里哪个女人,还是压根就是金銮殿上的那一位。
“你可查出齐嬷嬷还跟府里哪些人有来往。”
虽然殷夕颜没说来往甚密,可是刘权家的已经把这话里的意思听出来了,“奴婢听着下人们偶尔的言论,似乎,齐嬷嬷与沈姨娘偶有来往,虽然时间不长,每次也没有固定的地方,不过奴婢听过几个下人闲着说话的时候,提过,看到过齐嬷嬷与沈姨娘说话的样子,而且像是在争吵什么一般,反正每次齐嬷嬷和沈姨娘凑到一真,不长时间,就会传来争吵声。”
“争吵,好端端的,一个是姨娘,一个是姑娘的教养嬷嬷,怎么会好端端的争吵呢?”
殷夕颜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争吵总得有个说词吧,这么多人看见了,听见了,“可曾打听过她们争吵的都是什么?”
刘权家的摇了摇头,“奴婢不好打听的太过仔细,总还是旁敲侧击来的更多些,不过每次齐嬷嬷和沈姨娘说话的时候,都是在假册附近,那边的水声比较大,压根就听不出来两人说了什么,能瞧着像争吵,也是因为两人的表情还有说话的语速判断,像是争吵的样子。”
“我知道了,回头,你再想办法打听打听,这里面有什么关联,我总觉得这里面不会这么简单。”
殷夕颜直觉,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不是秘密,可至少里面也有别的事情夹杂其间,其实她到不是对别人的隐私感兴趣,只是某些特定的时候,她要为自己的身体负责,就像现在,不只为自己的身体,她还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不然,真像是顾氏所说,被人陷害了,利用了,还不是自己吃了亏。
而且,齐嬷嬷对她的态度,也不是那么好呢。直到现在,殷夕颜也没摸明白,齐嬷嬷干吗对她这么有敌意,若是从大姑娘的方向论,她是嫡母进门,这里是靳王府,不是杂七杂八的小官府里,大姑娘是靳王唯一的女儿,她一个刚嫁进门的女人就算是脑子抽了,也不可能去招惹大姑娘,再者说,大姑娘不过是一个姑娘家,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大家不过是仅守着本分,过几年相安无事的日子,等到大姑娘长大了,她亲爹靳王自然会备上一份体面的嫁妆,就是她,也乐产得把手里的私房钱拿出来一些,以显示自己的大度,反正靳王不公亏待她,只要她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就能为靳王生儿育女,以后的日子自然也不会缺了钱财。
所以,她一直奇怪,齐嬷嬷要是怕她会害死大姑娘,或是给大姑娘上眼药,才对她态度不好的话,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都是规矩养大的姑娘,你守着本分,我自然守着本分,齐嬷嬷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不可能不知道里面的道理,只要她是用心的教大姑娘,大姑娘也不是蠢笨的孩子,再说,小孩子的性子本来就是容易受身旁的人引导。
“你看王之孝家的怎么样?”殷夕颜心里想着,王之孝家的到是个会抓紧功夫的,这些日子听说在大姑娘面前也挺有脸面的,似乎,大姑娘现在对她越来越依赖了。
刘权家的一听王之孝家的轻笑了一声,“说起来,这王之孝家的也怪有意思的,奴婢瞧她每次看王妃的时候,那表情地,都带着一股子兴奋,掩下的眸子里还有几分隐忍的味道,似乎,对目前这样的格局很不满意,可是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殷夕颜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到是样样都不差,我心里也想过,像王之孝家的这样的,男人在王爷跟前也算的上是有脸面的,自然希望自己在内院也站有一席之地。其实我在想,是不是以前大姑娘的母亲离开的时候,就把大姑娘托给了王之孝家的照顾,毕竟,王之孝家的是这王府里的老人了,男人又在王爷跟前伺候,所以,这样的人,有往上爬的心思,就必然会对主子好,事实上看来,王之孝家的对大姑娘也算的上是真的好,至少穿衣打扮各种口味,都为大姑娘考虑周到了,不像是现在,经由齐嬷嬷一手打造出来的大姑娘,除了爱好华丽,不拿别人当人看,眼里似乎任何一个人都没她的身份高一般,在这王府里呼来喝去的,甚至有一天,被有心人利用了都不自知。”
殷夕颜这话,可以说是把夏侯冰雁身上的缺点一扫而尽了,这话,平时当着靳王的面,殷夕颜自然不会说,不是她不够磊落,而是因为她不会傻的以为自己得了多大的宠爱,就要什么都去挑战,那无疑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人家父女几载,那是真正的骨血相传,与她,这才不过二个月不到的夫妻,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随时可以换人的王妃,而不顾自己女儿的感觉呢。
所以,殷夕颜宁可先顺着夏侯冰雁,让大家在这个王府里和平共处,也不会去挑剔夏侯冰雁身上的毛病,为两人增加更大的距离,然后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这种傻事她才不会去干呢。
刘权家的知道有些话,主子说的,她一个做下人的说不得,“王妃,奴婢想着再看看大姑娘以往做的事儿,毕竟有些事儿,总是能寻到蛛丝马迹的,奴婢想着看看大姑娘跟两位姨娘之间的关系怎么样,这会儿瞧着到不像是跟哪个更亲近的,可是夫人说过,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大姑娘院子里的丫头,跟了大姑娘也不过三、两个年头,而且这期间,还是沈姨娘协着管家,到底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弯弯绕,奴婢也未可知,只能先瞧瞧再说。”
殷夕颜点了点头,“慎重是好事儿,母亲自然不会害我,只是你也小心些,百要让有心人看出你的动机来,不然,传到王爷耳朵里,咱们也不好辩白。”
刘权家的点了点头,瞧了眼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灯笼都已经打上了。
“王妃,要不要开晚饭,奴婢记得王妃中午的时候,吃的就不多,王爷走之前特意交待奴婢们伺候好王妃用饭,这会儿吃了,喝两口茶,正好在院子里走走,全当消消食了。”
殷夕颜一听到吃饭就有些苦脸,甚至一听到吃饭就像是要犯恶心一般,难受的紧。
不过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殷夕颜也知道这会儿不能只顾着大人的感觉,得照顾孩子的身体,哪怕,他现在在肚子里还没有感觉,哪怕,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东西。
“行了,去把饭传上来吧,告诉余大有家的,那些小孩子的衣裳,现在准备也早了,不用急,反正咱们院子里的人手够,不过是给小孩子做衣服,没必要有多精细,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是现做也能做出来了。”
刘权家的不懂这些,不过想着这会儿没事儿在就预备着呗,反正王府也不是缺这点布料的地方。
“咱们平日也没什么事儿,王妃怀了小主子,咱们也高兴,这会儿就借着这点东西表达表达咱们的心意呗。”
殷夕颜瞧着刘权家的又大方的嬉笑起来,也就随她们去了,反正这个院子里的活计不多,她也不是多严苛的主子,这内院中的女人,无论是管家,还是御下,都有个规矩,不能太过严苛,却也不能太过放纵,传出去严苛的名声,刻薄就像是一个标签一样,时刻捆绑着你,让你不得自由。
“对了,给五妹妹的添妆,哪日我亲自送过去。”
殷夕颜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其实,她有些懊恼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估计以夏侯靳对这个孩子的重视,未必能让她去看着殷朝颜嫁人,她,还真想看看,大夫人给自己的亲女儿准备了多少东西,这会儿被人传诵的越远,越久,将来,被人笑话的时间就越长。
一想到此,殷夕颜眸光不禁晶莹一片,璀璨的流光带着烫灼人心的笑意,似乎,那一天,自己受过的,已经快要可以还回去了,看着那个上辈子姐妹相残的女人,这一辈子,不知道能走多远。
刘权家的摇了摇头,“王妃之前不是说想亲自送过去吗,所以咱们也没急,如今王妃这样子,奴婢想着不若哪天奴婢回去一趟,把王妃的东西送过去就是了,左右五姑娘现在也是只认东西不认人了。”
殷夕颜听着刘权家的这句话,只觉得再贴切无比,不禁失笑起来,“以后可不能这么说话了。”
刘权家的一见王妃的态度,就没怕,一瞧王妃就没跟她生气,吐了吐舌头,“奴婢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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