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殷夕颜打发四月到老太爷那边看了三次,还没等到靳王说要回府的消息,第四次还没等过去,殷敬亭就打发人来送信,延庆侯府世子,欧阳柏宸来了。
欧阳柏宸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思,当初看到殷家三姑娘,其实也没什么非她不可的想法,再说殷家三姑娘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可是男人吧,就有这么个劣根性,他就在想,殷家三姑娘要不是后来被翻出那么个命格,其实也就嫁给他了吧,虽然三房开始没怎么同意这门亲事儿,可是在欧阳柏宸看来,不过是三房拿捏的态度罢了。
大户人家这种情况不稀奇,为了显示自家姑娘的珍贵吗,他以前也听人说过。
而且欧阳柏宸心理忍不住在想,殷家三姑娘没嫁他该是后悔的吧,嫁了靳王那么个克妻的男人,指不定这小命什么时候就不保了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欧阳柏宸刻意打扮了一番才到了殷家,只是在看到那个坐在老国公下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子时,欧阳柏宸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总觉得今天来错了地方。
欧阳柏宸向来于外貌上颇为自负,只是经历不同,他身上少了一种被风月打磨过的沧桑、老练,成熟,稳重之感,而这些,恰恰又是靳王胜他一筹的地方,就像此刻,他立于厅堂之上,腰背笔直,目光清正,可对上坐位上的男人时,还是略显了僵硬,与刻意。
“柏宸见过王爷。”
靳王轻转着手上的茶杯,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然后便没什么表示了。
欧阳柏宸脸色有些难看,可是再难看,身份地位在那摆着,靳王就算是再不受皇上待见,那也是皇上的兄弟,说起来,还长了他一辈的。
“世侄怎么过来了?”大老爷笑着打圆场,对于洛氏为殷朝颜选的这个女婿,还是满意的,瞧瞧,就是这会儿跟靳王站在一处,也不疏什么。
欧阳柏宸收回心思里的纠结,眼里带着三分笑意,嘴角的恨不得把诚恳两字贴上,周身散发出来的温和与谦恭的气息,恨不得随时把那三分笑意扩展成十分。
“关于亲事,柏宸怕家里有准备不周之处,所以特地来问问,五姑娘可有什么喜好,毕竟以后要长住的地方,还是弄的舒坦些,住的也高兴。”
欧阳柏宸的目光时不时的就落到夏侯靳身上,偏偏,那个男人压根就没什么反应,双眸似乎对杯里的茶盏更感兴趣。
大老爷得意的看了眼三老爷,同样是女婿,虽然靳王的身份高了些,可是这会儿瞧着,哪里有自己的女婿知礼,再说,三姑娘虽说嫁的是高门,只是这门第未必能占的住,谁知道什么时候还有命在,自己的女儿嫁的,这才是青年才俊呢。
“世侄这话说的外道了,朝颜那孩子自小听话,哪里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按家里的习惯准备就是。”
大老爷这话说的可是相当的亲切,连点客气拿捏都省略了。
老太爷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目光扫过靳王,心下不觉得好笑,他这把年纪,若是连年轻人这么点小心思都猜不透,就是白活了,欧阳柏宸这小子,哼,怕是来比较了吧,靳王这人,虽然话不多,可说出来的从来不是废话,而且瞧着对三孙女的态度,比那些光会动嘴的男人实在多了,再说,像靳王这样的,你摆开了阵仗想跟人家一较高下,偏偏,人家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你,鄙视做到眼睛里,那是稚嫩表现,说明你还年轻,像靳王这样,鄙视做到骨子里,压根就把你当空气,这才是最高端的男人。
“府里还有些事儿,靳先告辞了。”
夏侯靳起身的时候,轻掸了一下袍角,腰间的玉佩垂着淡青的璎珞,到是与身上的长衫颜色相搭。
“老三,让人给夕颜丫头送个信,随王爷一道回去。”
夏侯靳嘴角撑开一个好看的弧度,一个男人,平时很少会笑,可一旦笑起来,必然是惊艳的,就像是现在的夏侯靳。
“不知靳是否方便过去?”
敬国公嘴角一抽,实在觉得靳王这话分明是自打嘴巴,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上进府就抱着殷夕颜进了后院。
“老三,你带靳王过去。”
三老爷殷敞山笑着抱了拳,抬手示意靳王随他一路。
出了老太爷的院子,夏侯靳目不斜视的随着殷敞山一路往三房的院子走去,这次却不是殷夕颜的闺房,而是三房的正屋。
夏侯靳的步子在路口的时候顿了一下,他的记性向来好,虽然只早上走了一趟,却已经记住了方向。
“王妃这会儿会不会在闺房?”
夏侯靳面对殷敞山的时候态度到是和缓了不少,收敛了那层,多了几分暖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