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四月,四月……”殷夕颜一遍遍痛苦的叫着,甚至不知道这会儿还能做什么。
“郎中,宸,快去请郎中,四月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殷夕颜感觉到四月的手还有温度,没有传说中的人死了,身上都是凉的,连忙回身去看着欧阳柏宸请求着。
“郎中,她也配,教唆主子***暗中传递消息,这样的罪名,死下十次都不多。”欧阳柏宸居高临下的鄙夷着。
“我没有,宸,难道你忘了,新婚之夜,你说过的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话了吗?”殷夕颜眸底还绽放着最后一丝希望,那目光中从来不曾有过的卑微祈求,甚至让殷夕颜自己都忍不住鄙视自己。
殷朝颜的目光一缩,只觉得这短短的十个字,生生的扎在了她的心上,顿时脸现委屈,有些不甘的看着欧阳柏宸,他从来没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欧阳柏宸却是挺直了背,讥讽对着殷夕颜道:“在你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的时候,就该知道,那十个字,都喂狗了。”
“呵呵……”
冷笑声中,殷夕颜静静的打量着欧阳柏宸,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外祖家,魏国公府世子夫人的院子,他去给舅母请安,一身宝蓝色净面杭绸直裰,头上插着黄杨木的簪子,腰上系着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上悬一块上等的羊脂缠花玉块。眸如星辰,如同整个银河倒映在其中一般,带着宠溺温柔,让人挪不开眼,仿佛要沉浸不醒。
不是没见过好看的男子,可是在他不经意的转眸时,那双眼睛,还是深深的吸引了她,所以当母亲问她觉得怎么样时,她害羞的脸都烧红了,新婚之夜,更是在那双宠溺的欲溢出水来的眼眸中,她完成了少女到女人的褪变,虽然很痛,可是很美妙,他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欧阳柏宸,咱们和离吧。”殷夕颜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骨子里的倔强有她看清楚现实的时候,狠狠的压下了心理的小女儿情节。
身边躺着四月已经在变凉的屈体,殷夕颜的心也随着四月的身体逐渐的变凉,原来男人的温情,竟抵不过朝夕相处丫头的奋不顾身。
“和离?姐姐也好意思说的出口?”最先发声的竟然是殷朝颜。
殷夕颜淡淡的打量着殷朝颜,“我想这是我与宸的事,与妹妹没有关系吧。”
微顿了一下,殷夕颜见殷朝颜的目光里闪过一抹不甘,才再次开口道:“亦或是妹妹是在打姐姐嫁妆的主意。”
殷夕颜出嫁的时候,公中的一万两,再加上顾氏体贴她,私下里给她备下的四万两,足足有五万两的嫁妆,这是母亲对她的爱护,生怕她到婆家受了委屈,即便是亲戚连着亲戚,亦是。
这些都是母亲的心意,也是她必须要争取回来的。
“谁稀罕你那些破东西。”殷朝颜脑上的羞恼一闪而过,眼里的狼狈,难堪亦是没有逃过殷夕颜的眼睛。
殷夕颜从来不是笨人,只是懒得用脑罢了,在娘家的时候,敬国公府上下不说都喜欢她,可至少不敢得罪她,三房更不必说了,从父亲、母亲,到几个哥哥就没有不宠着她的,就连身边的丫头也是灵俐通透的,生活中压根就不需要她费尽心思去抢夺什么。
嫁了人以后,她的日子过的也是一样的风声水起,每天在欧阳柏宸编织的绵绵爱语中醒来,吟诗作画,红袖添香,想像中郎情妾意的日子也不过就是这般吧。
直到那天,欧阳柏宸喜欢的一只猫在她的床底下咬出了一条男人的汗巾,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被这样的消息惊谔住的她,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欧阳柏宸强行的送到了庄子上,那会儿,她已经有了身孕。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欧阳柏宸,因为年轻的身体还不知道最初的反应代表着什么。
虽然这几个月,欧阳柏宸都不曾出现,可是她心理还有着一分期盼,不相信曾经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戏。
“欧阳柏宸,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殷夕颜的目光迷离而清明,似乎矛盾,又似乎看破。
“殷夕颜,你不会不知道和离的意思吧?”欧阳柏宸嘲讽的看着殷夕颜的这张脸,不错,这张脸真的让他舍不得,可是比起那些足以让他挥霍一段日子的银子,还有身边的新人,似乎这张脸也不过如此。
殷夕颜的目光一点点的碎裂,就像此刻的内心一般,和离,隐讳的表示错在男主,女方无错,所以女方是有权利拿回嫁妆的,若是休,便是女方的错,想要拿回嫁妆,那是做梦。
“若是我不同意呢!”殷夕颜环紧了怀里的孩子,目光温柔如水,出口的话亦是清谈至极。
筹码,这就是此刻欧阳柏宸心理的想法。
上前一步,直接从虚弱的殷夕颜怀里夺过那个尚在襁褓中,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乖巧的没有哭泣的小孩。
“殷夕颜,你想说什么,不会是想几年之后再拿着这个野种跟我说什么当年的背信弃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