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标志身份的字,看上去就像一个落魄书生了。
害怕人太多被看出来,薛形云只自己守摊,其他四个人躲在一旁的茶寮中。
一旁的摊贩看到薛形云这陌生面孔,说道:“小郎君,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到这里来摆摊?”
薛形云早就编好了说法,“晚生是外地学子,只因盘缠用尽,不得不卖些字画为生,却没好意思在住处附近摆摊,于是寻了此处。”
这里的摊贩基本都是附近的住户,一听他这么说,犹豫了半晌,才道:“你有没有去胡大官人那里拜见过?”
薛形云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胡大官人”就是地痞头子,没想到摊贩们惧怕至此,私下都只用尊称,可笑那人算得上什么大官人。
薛形云假作不知,“什么大官人?”
摊贩一脸纠结地道:“胡大官人……是我们这条街面上的,头儿,但凡在此做生意,不管是摆摊还是开店,都要到他那里拜见。”
说什么拜见,其实就是定期交保护费,每遇节寿还得备礼。
薛形云做出天真的样子,“哦,我不过在这里做几天生意,赚到盘缠就走,又不久住,就不同大官人结交了。”
摊贩见此,也不好说什么了,隐晦地提醒道:“你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就不要舍不得这些东西了。”赶紧跑人吧。
既然这“胡大官人”号称是街面上的头儿,自然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知道,到了晌午,出来吃饭顺便“巡查”整条街的胡大一行人,就走到了薛形云面前。
薛形云说:“几位要看看字画吗?”
胡大用脚撩了撩那些字画,不阴不阳地道:“小郎君今日赚了多少钱?”
薛形云蹲下来,心疼地拾好字画,“只卖出去一副小画——您这是,要看吗?”他捧起来一幅画给胡大看。
胡大唾道:“谁要看这破玩意儿!”
他们几个兄弟都哈哈笑了起来,直说要是画的春宫他们还有兴趣看上两眼。
薛形云神色惶惶,“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往旁边张望,似乎想寻求帮助,然而四周的人都十分木然。什么官儿差的,能待得了多久,一茬又一茬,但是胡大可是在这里待了几十年了。
“不懂啊?”胡大勾勾手,对旁边的小弟说,“教教这位小郎君规矩。”
便有一人站出来,阴测测地说道:“小郎君,一处有一处的规矩,街面上做生意的,难免有个风吹雨淋,小争小斗。我们大哥就专门为你们这些人提供帮助的,遇到事只管找大哥帮忙摆平,只需要你每日白画那么两幅画罢了。”
所谓白画两幅画,其实也就是说拿出一部分收入给胡大了。
薛形云怎么会听不懂呢,顿时愤怒地道:“你们这是勒索,官府是不允许这样的行为的!”
众人纷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不瞒你说,官府呢,是管不到这样的小生意的。你问问,谁不是先和我们大哥做生意,才和过路客做生意的?”
薛形云低着头不说话。
胡大带来的人一看,知道是个倔驴子,不过他们也自有方法,一起上手,把薛形云的字画都卷了起来,撕个粉碎,洒在地上。
“告诉你,现在你后悔也晚了,你去别的地方摆摊,我们也会跟着你,画多少,撕多少!”有人恶狠狠地道。
薛形云气得浑身发抖,“光天化日之下——我要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