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家笑得肚子都疼了,声音渐渐笑起来,他才继续说道:“看来大家好像都认识他。”
又是一阵会意的轻笑声。
云雁回说道:“话说我师父有次渡河,正巧与一女娘同渡,无意间瞥了她一眼,这女娘便大怒起来,说我师父是个淫僧,偷看良家妇女。我师父是什么人?德高望重啊,虽然心里无鬼,但是为了避嫌,还是闭上了眼睛。这女娘却更加生气了,说,你偷看我不算,还敢在心里想我!”
说到这儿,大家都笑了起来。
云雁回又接着道:“这叫人怎么办啊,我师父只好干脆把身子都侧了过去。”
众人也想,这下子总没话说了吧?
云雁回便学道:“那女娘说,好啊,我说中了,你觉得无脸见我了!”
众人登时哄然大笑。
小宝在里面都被吵醒了,听了两句,嘟哝道:“雁哥促狭得很,又编排师父哩……”
云雁回在瓦舍里泡出来的节奏感还没丢,把握得甚好,气氛被调动了起来,被提起兴趣的群众纷纷要求他继续讲。于是,云雁回就把自己还记得的那些笑话,都套上了然的名字,给大家说了一遍。
不得不说,经过这样一场,大家的关系都融洽了很多,脸上带着笑容,精神奕奕。
云雁回一看这精神面貌,甚是满意。
可惜有得必有失,半路上他们的马车坏了,虽说随行有会修马车的,但是也不免耽搁了一会儿,如此一来,天都擦黑了,还没能赶到最近的驿站。
这时候不像现代,晚上路上有路灯,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根本不好赶路。大家商量了一番,看看前面有间寺庙,干脆那里借宿好了。
这寺庙规格不大不小,但也有寒舍几间,通常这种寺庙都会承接住宿业务的,于是云雁回上前去敲门。
不多时,就有个年青僧人出来应门,一看他们这么多人,唬了一跳。
云雁回连忙说明自己是来投宿的,然而僧人十分胆小的样子,云雁回知道,这时候很多恶吏欺人,况且他们一行人很多牛高马大的,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这僧人当然是怕钱没赚到还惹事。
虽说他一个人也拦不住他们,但是云雁回还是很好心地安慰他,“我们官长是大理寺的,治下严明,今夜住宿,绝不会惊扰寺中分毫。”
僧人怯怯地看着他。
“我与你也算半个自己人呢,”云雁回一笑,表明身份,“我是东京大相国寺了然禅师的俗门弟子。”
他一说,后面有几个人又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这个时候了,这云小哥还有心情逗人呢。
那僧人自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还愣头愣脑地道:“真的吗?那咱们倒是同宗同系,多年前,我们住持曾与了然禅师同在善水法师坐下听讲,去年,我们还去东京借过经书呢。我的确听住持笑谈过一位姓云的俗门师兄,现竟在天庆观,不知是你师兄还是师弟?”
“我师父一共只有两位俗门弟子,姓云的只有我一个,我便是在开封府天庆观当差,如今被抽调随官长前往边关办事。”云雁回微微一笑,“想来住持说的便是我了,没想到还有这般渊源。”
两人叙过来历,瞬间放松了不少,不说天下和尚是一家,反正他们是攀得上关系的,这僧人还得叫云雁回一声师兄了。
“师兄,诸位官爷请进,我这便去通报住持。”这僧人不好意思地让开了,请他们进来。
云雁回也回身,准备叫大家进来,没想到他一回身,发现除了赵允初、双宜、小宝几个人,其他人都愣愣地呆看着他呢,夸张一点的嘴巴都长大了。
云雁回一挑眉:“怎么了?”
其中一个人颤颤巍巍地举手,“云小哥,你,你真的是了然禅师的弟子啊?”
“怎么,我下午和你们说了一下午的家师的故事,你们都当我在吹牛皮吗?”云雁回一本正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