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想,还是权力大于一切。
香港的冬天不常下雨,而这一夜下起小雨,带着过于温润的湿度。在雨中的路灯仿佛长出了一圈橙黄色的绒毛,车窗上细小而密集的雨点把夜色氤氲成色彩斑驳的点画。
而戴文还在滔滔不绝地唠叨着:职场里边界感是最重要的。你呢,自己本身是有分寸的。但是你不知道应该怎么给别人建立你的边界,所以你的边界一直在被别人侵犯,而你一直在纵容他们。
嗯,所以才给了你可乘之机。乔安见缝插针地说。
戴文一时间也有些尴尬。他抓了下头发,道:我和你之间是不一样的。
乔安心情本就很低落,听到他这样说,几乎要被逗笑了。她一向厌恶用甜言蜜语粉饰太平,此时此刻这种厌恶更是加剧。她没有说话,戴文沉默着,夜雨也没有声音。司机打了转向灯,嗒嗒嗒的声音很突兀。
我周六晚上订了餐厅,请大家吃饭。卢卡他们都会去。戴文转移了话题,你那天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事吧?
詹森会去吗?乔安问。
戴文道:他回内地了。你不需要见到他。
乔安看着窗外模糊的夜景。她问:我这次去,应该以什么身份呢?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卢卡那批人都知道了,还需要装普通同事吗?
没必要了吧。戴文说,自然而然就好。
那以后呢?乔安问,如果一起上项目了,大家一起装吗?
戴文道:现在不是还没有一起做的项目
这次我还是不去了吧。乔安说,我最近挺累的,心情也不好。而且詹森不在,他们多半会借机向我打听丹妮和詹森的八卦。想想还要应付这种事,就觉得很烦。
出租停在楼下,乔安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跑去电梯间,不停地按向上的按钮。细雨绵延,空气里有种病态的潮湿,她觉得窒息。
戴文在他身后跟了过来。电梯刚好到了,她一步踏了进去,按了她和戴文两个人的楼层。戴文也钻进电梯厢,电梯门在他身后关上。
乔安抬着头看着电梯上的楼层数。
戴文吹了个口哨,故作轻松道:什么时候咱们两个不需要住在不同楼层呢?
乔安翻了个白眼,叹息一声。电梯到了,她走出去。戴文跟在她身后,一把拉住她。
她转过身,看到戴文神情很激动:够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样和我生闷气,真的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