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百合酥,一碟山药糕,皆做的精美别致,色香味俱全。
元妤仪肚子里的馋虫早被勾了起来,夹起一块百合酥,吃完眉尖却没松,换了山药糕亦是如此。
她的眉头微皱,两碟糕点只吃了三块,便放下筷子不再动,苦着脸看向对面的青年。
“怎么了?”谢洵疑惑。
元妤仪扁了扁嘴,指着糕点道:“一点味道也没有,我嘴里好干。”
谢洵心头疑惑更盛,也拿起筷子夹了两块糕点,咽下再回味,尽是绵软香甜的味道。
他放下筷子试了试她的额温,不见异常才温声道:“或许是这几日房中燃的地龙温度太高,你睡了一宿醒后才口干。”
说罢他又给元妤仪斟了一杯香片茶,示意她润润嗓子。
这次少女清晰地嗅到那股清香四溢的味道,将香片茶一饮而尽,也点头认同谢洵的说法。
……
到了宫里,马车本该在琼正门前停下,却被一早等在宫门口的祥禄拦下,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至内宫。
元澄已经在乾德宫等了一会,远远地看见来人,方才等待的焦灼眨眼间消散,棱角分明的脸上只余笑意。
“阿姊,姐夫!”
元澄尚未及冠,这些年朝局不稳,也没正经长辈替他张罗娶亲之事,是以今年的宫宴只有他们几个相熟的家人,算是家宴。
众人入座,面前早就摆上了美味佳肴,膳食的香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
听完元妤仪落雪后身子惫懒的现状,元澄忙让祥禄把自己面前的一道菜端到她面前。
“阿姊,”少年热切地唤她,“你快尝尝这道红枣雪蛤汤,御膳房文火熬了三个时辰,红枣养气,雪蛤鲜美,一定滋补身子!”
嗅到鲜美的味道,元妤仪确实胃口大开,含笑夹了一筷子雪蛤肉,然而那肉刚入嘴,不知为何,鲜美的味道瞬间变得腥气。
她眉尖微蹙,但还是嚼了嚼,喉咙一动咽了下去,那股腥味也不断刺激着她的思维。
“阿姊,味道怎……”么样。
元澄的话没说完,便看见座下的女子捂着咽喉干呕起来。
他的笑顷刻凝结在脸上,几步冲到元妤仪身边,焦急道:“阿姊你怎么了?!”
谢洵听见身边少女的异响,原本盛汤的手也一僵,看那道红枣雪蛤汤的眼神也倏然冷厉。
“来人!快传太医!”一时间,元澄心里升上万千个不妙的念头,眼眶微红。
谢洵右手搭上她手腕,粗略试脉,发觉她脉象流利,又试了试她颈侧的脉搏跳动,同样正常,不是中毒之兆。
下一刻,元妤仪呕了一会,恶心感却有所缓解,摆了摆手虚弱道:“水。”
谢洵会意,忙给她斟了杯清茶,她就这茶水又呕了两下,觉得那股腥味彻底消失才舒服一些。
右侧,少年还拉着她的手,几乎快担心得哭出来,“阿姊,你哪里不舒服?”
这也是谢洵想问的。
元妤仪却摇头道:“没不舒服,就是觉得今日这些菜的味道有些刺鼻。”
谢洵闻言皱眉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菜样精美,不见任何异常,味道怎么会刺鼻?
姐弟俩又闲谈几句,元妤仪刚把元澄焦躁不安的情绪安抚下来,太医院的江漼便及时赶到。
在场的人皆是一脸凝重地等待诊断结果。
稍顷,年轻俊秀的江院正才收回手,站起身朝景和帝和长公主躬身行礼。
“长公主如何,是不是菜有问题?”元澄关切地询问。
江漼垂首道:“微臣恭喜陛下,恭喜公主驸马,指下圆滑,如珠走盘,且胎象稳固,此乃喜脉。”
谢洵却怔在原地,似乎对这个结果极为意外,抿唇低声问道:“多久了?”
江院正看他的眼神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一月有余。”
谢洵的唇绷得笔直,那就是年底的事情,他之前去太医院开的药有效期只有半年,这么一算也确实快到期了。
只是,他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意外。
一旁的元妤仪心中已有初始的震惊变成欣喜,其实这几日她便想告诉谢洵不必再喝那药,没想到这念头刚起,便得知腹中已有个一月有余的小生命。
这样恰巧,正是他们的缘分。
她满面温和地抚着自己的小腹,抬眸望向一旁神色复杂的谢洵,疑惑道:“郎君,你怎么瞧着有些不高兴?”
倒是元澄,回过神最慢,反应却最激烈,看了两眼元妤仪的小腹,强忍着跟姐姐告喜的冲动,一个箭步上前揽住谢洵的肩膀。
少年扬眉,意气风发地炫耀道:“怎么可能!阿姊你还不知道姐夫是什么人啊,面上沉静,心里肯定早就乐开花了!”
谢洵的唇抿得更紧了,看着元妤仪尚且平坦、并未任何显怀的小腹,再想到她方才干呕的模样,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
直到拉着江漼问完大小事宜,得到了不必过虑的答案之后才稍稍放心。
一旁的少年帝王喜上眉梢,还不知愁滋味,沉浸在喜悦中,在他耳边昂声道:“姐夫,我要当舅舅了!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