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黛拉精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表情。“吾主怎么会做佣兵这样低下的行当?精灵,你在撒谎。现在,告诉我你究竟从何而来?不要试图欺骗自然女神。否则,神罚将会降临在你的头上。”
“我因为一点小意外事故,呃,你知道的,传送魔法阵失灵什么的。反正,就是被意外的传送到了这个地方。自然女神奥黛拉……”我慌慌张张地说了半截,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合适。于是我停了一小会,仔细的看了看奥黛拉的表情。哦,还好,看她的样子,好像并不太介意我直呼其名。于是我又放心大胆的接着说了下去,“如果你能送我出去的话,我可以带他来找你。”
“此乃荣耀之塔……”她的声音让四周的墙壁打磨得分外威严,“为我所庇佑之地,我曾与元素主神有过协议,这世间绝不会有魔法阵前往此处。精灵,如果你继续骗我……”
“我没有!”我情不自禁地加大了音量:“我说的是实话!是……是一个怪胎用他的小道具把我塞到了这里,而那东西一定和元素主神没关系。奥黛拉,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你的认知不适用于现在的世界,而且……”
哦,我的天。奥黛拉此时的表情,即使是石头人大概也会心碎。她没有哭,甚至没有表现得过于激动,她只是微微垂下了她的眼帘。但只这一个动作,就让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悲伤而沉重的气氛。
“别,别太伤心。”我就特别讨厌我这个时候的笨嘴拙舌,“你等的那个人他,嗯,很快就会来的。呃,如果你能给我弄出点什么吃的来的话,那么我甚至可以在这里陪你等。当然,如果没有的话,那我……”
令人惊异的一幕就这样诞生了。奥黛拉轻轻挥动了她的衣袖,然后植物就从地板里冒了出来。起先只是星星点点的绿色,然后,它们就像被按下了快进键的植物纪录片一样,飞快的抽枝生叶,茁壮成长。等一切尘埃落定时,低处的草本植物上点缀着黄色白色的花朵,木本植物则挂上了青色的果实,而藤蔓则层层叠叠地攀附满了整座墙壁。狭小窗口里倾泻进了些许太阳最后的余晖,给这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色。
“这真是……太神奇了!”我由衷地感慨了起来,而奥黛拉则向我报以微笑。
“我很抱歉,精灵。”女神有礼地冲我点头致意:“我只是,有些心急。就像你说的,已经过去太久了。我甚至在想,这片大陆上是否还有人记得我们。”
“嗯……那是当然。”我嘴上说得肯定,心里却有些心虚。这片大陆上的人们虽然仍有着虔诚的信仰,但自光明神殿诞生之后,诸神的故事就逐渐淹没湮没在了尘埃之中。
可这也只是暂时的。我伸手摸了摸一颗就长在我手边的植物,它有着薄而宽大的叶片,上面遍布着细细的,刺状的绒毛。这是伽梨,我曾在甘林见过它的幼苗。这东西在外面的世界很难自然生长,而且果实的价钱极为惊人。可是在这里,奥黛拉轻轻松松,就催生了一整片自然的伽梨苗。
这就是神的力量,而萧霖则会成为他们的王。
我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描绘起了我在这本小说的最后,所描写过的那个部分。尼尔集齐了所有的神格,并复活了在诸神黄昏里死去的神祗们。然后,他们回到了废弃在云层之上的天宫,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他现在还好吗?”
“啊?你在问谁……呃抱歉,我有点走神。”我尴尬的偏了偏头,尽量让自己远离奥黛拉的视线。可惜这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所以这个愿望基本就没得到满足。要死,这种动不动就走神的毛病,看来是非改不可了。
奥黛拉对于我的神游倒是完全不介意,她甚至又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尽管我并没有漏听什么部分。她想要知道尼尔的现状,而这……
怎么讲?我的意思是,我总不能告诉这个暗恋着创世神的痴情女神,哦,你家老大现在成了一个基佬,而且被我收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