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羽找到针灸室,中年妇女眼尖,还没等杨丽羽抱着孩子到跟前的时候就跑过去给开门,结果按了两下门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
“杨同志!杨同志!你找针灸的何师傅啊?”吃完午饭回来的护士,端着同款红双喜的汤碗,正打算去洗手的长廊里刷碗。
杨丽羽快被这熊孩子的体重折服了,这孩子看着精瘦的,抱起来也忒重了,她感觉自己要是再抱着这孩子上下一趟楼梯,她得个一两天才能缓过来。
“对,师傅哪儿去了?”杨丽羽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窗子往里瞅,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
那护士又看了杨丽羽抱着的孩子一眼,明白了什么,“啊,原来是水肿的针灸啊,何师傅在食堂吃饭呢,和靓姐聊得正开心。”意思就是,何师傅和佳人有说有笑的吃饭,你可别去打扰他。
“啥?那我家娃儿这病,你们都没人看了?!”中年妇女一听,不乐意了,从楼下折腾到楼上,结果楼上的医生谈情说爱去了,把她们病人晾在这儿了。
护士也不大高兴,“谁说没人看啦?你喊什么啊。现在是午休时间,四楼五楼的医生都在午休,你偏巧不巧的赶这点儿来,怪谁啊?”中年妇女又气又急,她其实早就跟女孩说过早点出门的,女孩磨蹭磨蹭不愿意起床,听到去医院就一个头两个大,结果从家出门坐公共汽车到医院,正好赶上了医院的午休。
“我的娃儿啊,妈真想替你痛啊……”中年妇女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她想大吵大闹,可是不知道对谁,或许她应该对自己,为什么孩子生出来就有先天性的缺陷,都是她这个母亲做的不够,做的不好,不然自己的娃儿也能像其他人家的娃儿一样,不用经常来医院,不用经常打针喝药,在天热的时候可以放心的穿短裤,在天冷的时候不用提前穿厚裤……
中年妇女想着想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都是妈的错,妈做的不好……”中年妇女的手还紧紧的攥着女孩的手,一双苍老的手上有多处皲裂,她把能给女儿最好的都给女儿了,可是为什么老天还是不放过她的女儿……
杨丽羽看见病人心痛,自己也于心不忍,转头对护士说,“前台有何师傅屋的钥匙吗?我精通针灸,如果你能把针灸室的门打开,我就可以用上何师傅的针灸用具……”
“就算你是医生,你也不能随便开别人屋的门啊!”护士叫了一声,年轻的脸上满满的不可置信的神情,“只有部门主任才有这个资格,而且你不是针灸的,若是你给人扎坏了怎么整?”
“可是何师傅在楼下吃饭!这孩子病的已经快晕了,你来摸摸,她在发烧!而且你知道风湿病人的关节处有多痛吗!”杨丽羽呵责道,“我虽然不是正牌的针灸师,但是我在这个医院好歹有一席之地,如果我不会针灸,我怎么可能要给病人针灸?!仅仅是因为我的同情心?我难道因为同情,可以明明不会针灸偏说会,然后给病人扎针,我不知道出了事我是要担这个责?!”
杨丽羽此刻仿佛回归了明朝太医长的威风,说话自带太医长的威风,此时此刻就像是训着手底下新分配来的某个小御医。
小护士也被杨丽羽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了,怎么回事,上一秒还是和和气气耐心询问的杨同志,下一秒就变得好像是这个医院的院长,那训人的眼神和话语都不带差的,就像是一个神医被人误会的那种愤怒。
“那、那、那也……”小护士期期艾艾,不敢去看杨丽羽。
“哎,你们还没进去呐?咋了?”王主任写完了报告,寻思上来看看这女孩针灸咋样了,没想到三个人都在门口,反倒是针灸的何师傅不知去向。
中年妇女现在觉得自己是求医无门,哭噎着拉住王主任的白大褂,“针灸的那个师傅不在,这位……这位大夫、啊医生,她说自己精通针灸,想让护士把门打开,借用一下针灸用具给我们娃儿针灸……”
王主任很是惊讶,“杨同志,你会针灸?”
杨丽羽努力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她什么事都可以忍,但要说她医术不行,那她忍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