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羽倒是想选择,换个小一点的卫生所也行,那样她的工作职位可能比在中医院里好点,毕竟中医院是省城的大医院,唯一一家中医大医院,虽赶不上西医医院里人才济济,但是在省城里声誉还是很好,所以都是医生少,护士多,同事之间也难免有摩擦。
“我是被调到这里的,至于分配到哪个科,我还不清楚。”
“你之前不学中医的么?怎么,还能让你去扎针去啊?”下面的人满是不信,根本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
农村来的要是真没点啥本领或者没啥人脉,还想进城里的大医院?痴心妄想!
刚才靓姐在杨丽羽不在的时候说了两句,为难杨丽羽没什么好处,万一杨丽羽背后真有人脉,她们这些还在工作实习阶段的小护士可不好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同在一个屋檐下,处好同事间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杨丽羽迟疑,“扎针?针灸么?针灸我会,针灸的那套东西我都带来了,就怕到这里还得用上。”下铺的人听了杨丽羽会针灸,有些期期艾艾:“真、真的?”虽说是省城第一中医医院,但是对于多数医生来说,也不算是擅长。试想一下,针灸的针那么细,人身上的穴位那么多,再加上每个人不同的提醒,高矮胖瘦,针灸起来是一件难事。
“我估计你在这里要被派上大用场了,有前途的农村人。”杨丽羽旁边上铺的人说。
“那你会扎针吗?应该会吧,我们护士都会扎针,而且我们扎针很准的,可不像隔壁宿舍那个那个谁,给病人连扎三针,给病人都快扎哭扎死了,这才扎进血管,唉哟,还说自己从进修学院毕业的,还有脸说呢。”旁边上铺的人越说越带劲,说着说着都变成了炫耀自己会扎针。
杨丽羽见过那种打吊水的,长长的软管一端连接着透明的药水,一端是扎在血管里的针。她不会给人扎这种针,而且村里多数还是用中药调理,老傅会用那种针,有一次是村长从成立借了个医生给年迈的母亲看病,医生连那种吊水的药都带来了,可是刚到村长家里,就因为中暑晕倒了,当时找不到会用那种针的人,杨丽羽是第一次见那种针,老傅在城里进修的时候看人用过,于是就手忙脚乱的赶来,慌慌张张又小心翼翼地给老人扎上了针。
等中暑的医生醒了,老傅都给人扎完针了,看老人的吊水没回血,一切正常,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杨丽羽实话实话:“我不会用那种针,好像是西医的东西吧?”
一直不发声的靓姐终于忍不住了,“会不会都没所谓,你既然是当医生,你只要看病、开药方子就好了,扎针都是她们护士的事儿,你管它干什么?”
这四人里,除了靓姐的另外两人都是工作实习护士,下周开始就是转正的了,她们就有稳定工作了,扎针可是技术活,她们为了能顺利工作,早就在进修学院时就练就了扎针本领。即使工作都是进修后包分配的,但是如果做不好,也是会被从大医院调到卫生所的。
“哎呀,靓姐,你这话我俩听了不开心啊,我就这么顺口一说,又不是真想如何如何。”
靓姐翻身,“别叭叭了,赶紧睡觉,明天还得赶个大早消毒呢!”靓姐似乎是这里最有权威的,另外两个人听了后就闭嘴,一句话也不多说。
杨丽羽等天亮,蹑手蹑脚的从梯子上爬下去,趿拉上拖鞋,端着一盆洗漱用品往外走。
其实靓姐觉浅,她早醒了,听见杨丽羽开门声,她也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跟了出去,半路又想起没拿毛巾,借用别人的毛巾又不大好,原路折回取毛巾。
等靓姐把毛巾取了,还没进洗漱长廊就听见杨丽羽和另一个女人唠嗑,声音还不小,但是因为只有两个人,整个洗漱长廊都回想着两个人的声音。
“我的娘嘞,大妹子你起的真早,你起这么早干啥?咋的,你值班?不对,这点儿……也不是值班交替的时间,那你起来干啥?”杨丽羽昨天碰见的那女人,依旧是边剔牙边说话,和昨天一样的衣服,让杨丽羽觉得,这女人在这儿站了一宿没睡觉,一直在剔牙。
牙上有啥,至于这么勤的剔牙?
“听同事说好像今天大消毒一次吧,我还不知道自己啥职位呢,早点起来去看看有没有我的事儿。”杨丽羽把毛巾沾湿,擦了擦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