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七伤心知不能再等,再等多一分,这渔船便驶离一尺,这般茫然焦虑下去,只能让他二人离北途岛越来越远,他知道形势越是危急,就越应该保持头脑冷静,此刻秦月人就在自己身旁,他可不想做一个成事不足之人。
试问连自己父亲都救不了的人,还怎么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周七伤这会觉得,秦月人是他心爱的女人,其实他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定义,只是觉得,看到秦月人的时候,他的心里,会觉得暖哄哄的。
“别急别急,让我想想。”
周七伤脑海中心念电转,口中却安慰秦月人道。他回首观察底舱,不见任何可以帮助他们游泳过海的工具,不由得汗如雨下,焦躁不已,仿佛看到潮水汹涌暴涨,顷刻间淹没沙滩,周逢甲露在沙滩外面的脑袋瞬间消失殆尽,此时,他更觉脑袋燥热之极。
脑袋燥热,烦闷不已,便需冷静,就得降温,刚好猎猎海风灌入,周七伤情急之索性下一个脑袋探出洞口,好让海风将他躁动不安的心吹得平复过来。
“公子,你……”
秦月人见周七伤贸然作出异举,不禁关切询问。
周七伤半个脑袋刚探出舱洞,便见舱洞左近的外壁上系着一条绳索,绳索一丈来长,另一端连着的赫然竟是一叶小舟,不由得喜上眉梢。
“秦姑娘,有办法啦,老天爷待我不薄,外面是一叶小舟!”
“太好啦,果然是一叶小舟。”秦月人喜道。
话毕,周七伤便轻手轻脚的钻出舱洞,再小心翼翼的踩入水中,跟着把秦月人抱出舱洞,只觉得她身体如杨柳细腰,软软乎乎,薄汗轻衣透,海风吹拂,更是暗香浮动。
周七伤解下系于舱壁的绳索,屏息凝神,双双爬上小舟,提心吊胆的回首观察渔船,不见异样,于是便以手缓慢的划动小舟。慢慢的,小舟便与渔船拉开距离,扎入黑暗中,向着北途岛游去,由此便把鱼走车甩了。
约摸过了一刻有余,估计鱼走车已经离得很远了,他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悬于心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哈哈,太好啦,秦姑娘,我们终于甩掉鱼走车了。”周七伤一边飞快的划着水,一边回首看着秦月人,口中喜道。
秦月人也是轻松道:“是的,公子。对了,那人很可怕吗?”
“也算不上可怕,不过有点白痴,张口闭口喜欢骂人。他想把我抓到应天府去,不知他要干什么。总的来说,他比契诃夫好对付。”
“契诃夫?”
“对,就是那个套中人!”周七伤喘着粗气应道。
提到套中人,秦月人眉头微蹙,低低问道:“他怎么样啦?”
周七伤一直看着秦月人,捕捉到她皱眉的这个细微表情变化,不由得心中一动,知道有必要向她问明白她与棺中女子的事情了。若秦月人真是棺中女子,那可真是令周七伤痛哭流涕,因为他将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便是要与套中人抢女人,这该是一个多么无法想象的事情。
又想人家秦姑娘冰清玉洁,举手投足间是端庄典雅,低眉抬眼间是秋波涌动;再想套中人身披黑色外套,黑布蒙头蒙脸,只有一双冷眼可以见人,行事诡异阴冷,言语萧萧索索,如亘古不化之冰。
周七伤的脑细胞于大脑皮层之中,分作左右两支队伍,两军交阵,在这一瞬之间进行火并,转念间死伤殆尽,他还是无法找到这处于两种极端的两个人,会有什么交集。
“他应该还在北途岛,白天的时候北途岛打的天翻地覆,秦姑娘,你知道么?我还被打死了,所幸后来又被救活了。那契诃夫现在估计还在跟人打,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他在跟谁打?”
听到秦月人这般询问,周七伤微感愕然,心想她不关心我被打死,却去关心那老匹夫跟谁打架,难道她真是棺中女子?真是套中人的女人么?唉,这贼老天可真是够贼的,不带这么折腾人。
一时间心头失却念想,划动着海水的手也不自觉的放慢了速度,脸现难色道:“他不是在跟人打,他是在跟人拼命,跟人决斗,和他打的人是奇门宗的虎头,叫做许真仙,契诃夫极其愤怒,誓要斩下许真仙的头颅才肯罢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