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梁起身,来到朝堂中央,向三公施礼毕,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虽然张梁看似平静,心里却慌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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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梁没料到这种朝会,不管多大的官员,都不许把随从和属下带到朝堂之上的。
所以小麦被挡在了朝堂之外,只能在门口候着。
张梁的计划恐怕要有所变化。
此时卢植和孔融也在朝堂中,也为张梁捏了一把汗。毕竟面对着文武百官,要是谁出了什么难题,年纪轻轻的张梁是否能应对,他们心里也是没底。
陈丰虽然自己也没什么太高的水平,但是仗着学过些皮毛,便率先出题道:“张大人,我且问你,这六部先秦古籍,我儒家修习至今,可知其应用何处?”
张梁转头看向朝堂外,一眼看见小麦站在外面,只是二人却隔着百十米,根本无法沟通。
张梁说道:“尚书令大人,我几年前头部受过伤,听力不好,能否在高声说一下您的问题,也好让远处的官员听到。”
陈丰于是又大声说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张梁又看向小麦,小麦这次点了点头,然后用手势做出了“三”的字样。
张梁低下头,用左手袖口遮住腰间,右手就从腰间拿出一块儿布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米粒大小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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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梁拱起双手,遮住布条,说道:“教之《春秋》,而为之耸善而抑恶焉,以戒劝其心;教之《诗》,而为之导广显德,以耀明其志;教之《礼》,使知上下之则;教之《乐》,以疏其秽,而镇其浮……
张梁说完,放下双手,看着陈丰,微微一笑。
众人听了,无不咋舌称赞。
卢植和孔融不禁也拍着大腿叫好。
陈丰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小子能如此对答如流。
“孔圣人之于六经,又有何关系?”陈丰又问出一道杀手锏的题目。
卢植自语道:“世人推崇孔子,才有孔子删《诗》、《书》,定《礼》、《乐》,述《周易》,作《春秋》之说,然而却无定论,此题并无公正答案。”qqxδnew
陈丰的这道题,相当于一个辩论题。
当今一般的学者都会认为是孔子整理了六经,但如此回答就显得平平无奇,若是否认孔子的功劳,又会招致儒家的攻击。
陈丰当年因为老师给的这一题出了洋相,此番便用在了张梁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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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梁还是先看了一眼小麦。
记住小麦给的数字后,张梁又是一顿刚才的操作。
“昔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然《庄子·天运》曰:‘丘治《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自以为久矣,孰知起故矣。’……
张梁又是一顿输出,说的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四下的百官鸦雀无声,都不敢冒言,很多人都一起看向孔融。
孔融为孔子后人,对此的见解最具发言权。
孔融沉默半晌,忽然站起拍手大笑道:“妙哉,妙哉。”
众人见孔融如此说了,也都随声附和,夸赞张梁。
陈丰觉得奇怪,说道:“张梁,你缘何每次说话,都双手举起,以袖遮面?”
张梁早有准备,答道:“下官所答为社稷,所敬为圣人,所论为经典,不得不拱手以示尊重,且目不敢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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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赐听了,拍手笑道:“此子年纪轻轻,有如此德行和作为,平生罕见,师从何人?”
张梁回道:“师从卢植。”
张梁这么说,一是告诉大家,别看我老子不在了,我还有个大儒的老师,背后也是有人的,二是把功劳推给卢植,让老师在百官前也有了面子。
杨赐笑道:“难怪如此,原来是卢子干的学生,果然名师之下有异才,六经修订得此人才,必定事半功倍。”
卢植自谦道:“司徒大人过奖,还是张梁他自己才慧过人。”
陈丰心里愤恨,脸上却只能跟着其他官员尴尬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