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徐地伸手探向脑后,血螭转身面向一片仍是无声无息的静林,斜睨着两指间扣锁的铜钱神色甚为古怪,因为真的……就只是铜钱而已。
这什么意思?打招呼不成?好歹也用锭银子砸吧,难道他的身价只值这一个铜子儿……闷闷地一撇唇,挺拔的身影缓缓站起。
“月牙儿,刚刚的就当约定。”指抚着唇,隐隐还感觉得到上头残留的余温,俊脸上不由地拉出抹亮丽的弯弧,“你放心,比起打勾勾这个我喜欢多了,总不好第一次许诺就食言。”
逛花园似地,血螭在大雨中悠然漫步前行,远方又是阵雷声隆隆,喧腾的雨势丝毫不见减缓,就连片刻前还有丝光亮的天空也压沉沉地一片昏暗。
“怎么这么害羞,不是躲着等我让雷劈好捡现成吧?我还以为爷爷我已经够懒了。”自语般戏言着,藏青色的人影倏地直扑左首的树身后,一个转折再骤然掠上数尺外的树顶。
刺眼的电光瞬间划过天际,也陡然照亮了雨幕中l各踞一方势成对市的两抹人影。
抱臂伫立在雨中,血螭打量着眼前被他拖出来亮相的不速之客,很年轻,大概跟自己差不了多少,方头大耳长得很是正气,衣着装扮也显不俗,一点也没下流人物的猥琐,连一般武人的锐气也没有,端地极为内敛。
眼前虽然被雨淋得狼狈,却处之泰然没有一丝的不耐,哪个武林世家还是宗门大派出来的吗?7很奇怪的对手……
挑了挑眉,血螭有种感觉,这人并非单纯地冲着“残雪”而来,果然下一刻清朗的语音立即证实了他的臆测。
“阁下就是血螭?”
“……开口问人前自己是不是该先报个名?”眯了眯眼,血螭破例在意起面前人是哪座山头冒出来的,萦绕在心头的违和感越来越剧,而他很不喜欢这种毫无头绪的空茫感觉。
他敢肯定这个雨中逛大街的公子哥绝非来自那达,否则对着自己这张脸该很难还装着八风不动,问题是既非来自那达又怎会知道他的名?他可不认为自己的万儿在中原也响叮当,追着戎雪跑的那一群没道理知道他才对。
“无名小卒,说了你也不会知道。”
“既然大家素不相识,何必这么好兴致淋着雨陪我谈天说地?”
“沈青,或是说血蜻阁下可能比较清楚。”语气渐沉,男子和煦的神态终于有了一丝动摇,“阁下出手未免太过狠毒,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却一腿少了半截一腿又碎了踝骨再不能行,阁下想过她下半生该怎么过吗?”
“喔,搞半天是替那只花花蜻蜓出头呀。”指点着颊,血螭玩味地挑了挑眉,是隐约记得那喜欢穿绿衣的妖娆女人不是土生土长的那达人,没想到中原倒还有她的相好在。
难怪古人总说斩草要除根,一时偷懒的结果就同眼前这般,自找麻烦……老天爷这利钱算得还真是重。
“那妮子还有下半生可想呀,我还以为血皇不会要瑕疵品的,没想到老小子转了性,破铜烂铁也还肯留着用。”活虽然说得不甚正经,血螭倒真没想过被他毁去两腿的血蜻还留有命在。
别人也许不清楚,他可是明明白白得很,那个把“皇”当冠顶在头上的家伙挑剔到简直有病,可容不得半点不完美,更遑论残缺。
“阁下请自重,青儿师兄不是那种人。”显然被血螭辱蔑的言词挑起了火气,清朗语声中有了丝怒意,“若非他遣人送青儿回来养伤,在下还不知道青儿被人如此欺凌,看阁下仪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