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在村头第一家的屋后面。
这一家就在大半丈宽的路旁边,他家屋后也养着牛羊鸡鸭等物,而尸体就在距离鸡鸭等物半丈远的位置。
“三娃出事时,他家还没有养这些,当时这里还是一片树林。”看她在打量周围,赵强解释。
陈韶指着旁边一条通往农田的小路,问道:“这条路以前就有,还是养这些后才新修的?”
赵强答道:“以前就有,不过以前只到地边上,没有到这边来。”
陈韶顺着那条小路走进农田,农田里栽种着油菜。大部分的油菜都已经收割,还没有除去的杆子上,零星的还有几枝短茬开着花。在田间小路上走了大概百丈后,小路慢慢的收向大路。
三娃才两岁,村里人找他估计也是往茅厕、柴堆、水井、池塘等地方找,这一片大抵找过一两次就不会再有人来。凶手倘若熟悉村子里的人,完全可以沿着这条小路悄无声息地将尸体扔到那片树林。
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看到打哈欠的蝉衣,陈韶道:“先回去歇着,明日再接着说。”
赵天海的三个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媳妇将他们的卧房让了出来。
被子、床单也都换了新的。
陈韶没有客气。
蝉衣、傅九和李天流却都回绝了。
蝉衣跟她挤一张床,傅九和李天流各自拿了两条板凳拼凑着守在她的屋外。
等与赵天海家里人稍稍寒暄几句,各自回屋后,蝉衣立刻一改疲态,压着声说道:“三娃失踪,并非赵强说得那般简单。”
陈韶看着她神光内敛的双眼,好笑道:“不困了?”
“公子就别取笑我了,我要不做出那副姿态,谁知道公子还要熬到什么时候?”蝉衣一边拧来毛巾给她擦脸,一边说道,“来洪源郡这一路,公子就未曾好好歇过。昨日到后,又忙了大半宿。再这样不眠不休地忙下去,我看凶手还没有查到,公子就要先倒下了。”
陈韶抹完脸,将毛巾还给她时,笑骂:“就你鬼主意多。”
蝉衣拧起毛巾,也给自己擦了个脸后,嬉笑着凑过来,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今晚我伺候公子,公子明日可不要负我。”
与原是陈昭护卫的傅九不同,蝉衣是照顾蕙音生活起居的婆子捡回来的弃婴,比她小两岁,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她回京城时,蕙音不放心她,就让她也跟了来。
在她决定代替哥哥出任大理寺卿时,原要将她送回去,是她主动留下来,要陪着她一起。
身份上,她是她的婢女,但在情分上,陈韶一直拿她当妹妹。
听到她调侃的话,陈韶禁不住揶揄:“与你传闲话的是陈六公子,关我陈七小姐什么事?”
蝉衣红着小脸,朝旁边呸了一声,“公子要再这样取笑我,我可就要出去了。”
“好了,不取笑了。”陈韶玩笑,问道:“三娃到底因何失踪?”
蝉衣坐过来,一字一句慢慢说道:“那个三娃,可不只是欺负他哥哥姐姐,村里的孩子他也是见一个欺负一个。听说那孩子最擅长的就是诬赖,他出生那几年,村里除了赵良柱,就他家最有钱,家里吃穿都比别家要好许多,但三娃就喜抢他人的东西。人家不让他抢,他就躺地上大哭大叫,还诬赖是人家推的他或是打的他。他奶、他娘明知他是诬赖,还是要逮着人家的孩子骂。村里人说,若非赵强是个懂理的,他家只怕不比大牛家好到哪里去。”
陈韶严肃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蝉衣骄傲道:“来洪源郡这一路,公子整日都看那些案宗,我虽没有特意去记,但看得多了,总会记上一些。偏巧,我在村里打探大牛他娘的时候,三娃他娘得知我是公子身边的婢女,便来向我哭诉,我听着她哭诉的那些话,立刻就记起了案宗里关于三娃的记载。就想着,公子说不得回头又得让我打听他,那我何不一起打听好算了?”
陈韶称赞:“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