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被问过很多次。
丁黎将西森抱到自己腿上,西森的长毛柔软蓬松,像棉花一样,手感很好。
丁黎说起在e国求学的时光。
西森是他从西伯利亚南境带回来的。
当时他跟着导师在贝尔加湖西线考察,一望无际的冰封湖面,虽然带着护目镜,但视线还是被风雪阻隔。
那里的冷超出寻常理解,那是一种无视衣物,直逼骨髓的冰寒。
他们从伊尔库茨克出发,深入到人际罕至的湖区深处,丁黎当时初出茅庐,不知深浅,为了一个样本贸然深入。
一回头,大雪覆盖了来时的路。
他踩在冰面上,顶着风往前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举目望去,湖面一望无际,绵延的冰山永远在视线尽头。
身后的脚印和雪融在一起,丁黎喝掉了最后一口伏特加,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原地。
身体的热量在不断流失。
失温会使人休克。
贝尔加湖的美丽举世闻名,它是许多艺术家的缪斯,无数文艺作品歌颂它的脱俗,赞美它的瑰丽。
丁黎差一点就死在那里。
在漫天的风雪里,他跟着西森找到了有人聚居的小镇,联系上了自己的导师。
他带回的样品成功提取出了目标靶细胞,在细胞增值分化调控机制原理上,取得了新的突破【3】。
出于私心,他收养了西森。
也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恩将仇报。
养宠物是一件卑劣的事。
人类剥夺所有自身推崇的东西,比如自由,比如爱情,为了满足精神需求而赠予物质,并将之定义为善良。
丁黎摸了摸西森的下巴,徐徐说着他的答案。
他的人生课题是科研,对他来说,科研的意义在于回归生命。
而生命的意义,在于生命本身。
第25章干脆面
南风天空/文
贝加尔湖的风光,科研的一些细节,和同事围炉夜话,听起来都很遥远。
丁黎娓娓道来说起这些,引人入胜,让人身临其境。
钟月涓听得很入神,仿佛也真的嗅到了另一个国度的风雪。
这是丁黎的抱负与志向,不像年轻人,志向悬浮,有如空中楼阁,也不像中年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带着只看眼前一亩三分地的暮气。
他诉说得清晰而又笃定,能从他话语中看到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