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元禾与仡楼出门后,老宅里的安静持续了一阵子,余下的三人静待着事情的进展。
不一会儿军靴跑在石砖上的踢踏声越来越近,长安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大门口:“少帅!我们的船不见了!船夫被杀,死在了岸边。”
“什么?”赵沐秋惊愕失色道,“我们快去瞧瞧!”
“走。”洛九衣跟在后面跑,低头垂下眼看了一眼被岳慎远紧紧攥住的手,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嘴角。
他不禁想起少年时在橘子洲头和阿远哥哥在一起的时刻,也总是被牵着手紧紧跟在阿远哥哥的身后,一抬头就是对方线条流畅的下颚、宽阔的肩膀,让他感觉到安心。
几人沿着山路狂奔,没几分钟就到了泊船的岸上,果然船和船夫都不见了踪影。在长安的引导下,几人朝着林子里走,很快就在草丛里、树干上发现了不少鲜红的血迹,一部分血迹已经被刚才下起的细雨冲刷过后往下流去,汇聚到了泥土低洼处。
越往树林深处走,周围越是昏暗。长安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军/用/手电筒,明黄色的一道光扫过去,把路照亮了些许。赵沐秋手里也提着一个煤油灯,匆匆忙忙从老宅里跑出来的时候他还能顺手牵到这么个好东西,也算得上是个机灵鬼了。
秋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湿了头发和衣裳。一阵秋雨一阵凉,南方的秋雨带来一丝丝阴冷的湿气,像是要透过薄薄的衣裳钻进人的骨髓里面,从头顶到脚底,把人冻得浑身上下仿佛浸泡在冷水里。
很快就听到了打斗声。
几人靠上前定睛一看,只见短发的邵程颐正和四五个人影交战得如火如荼。那人影十分之怪异,一拳打在胸口他便软趴趴地往后平移数尺,柳叶掌劈上去他便如骨折似的手臂往下垂落耷拉着,伸脚去扫他的下盘他便往地上啪嗒一声躺倒,须臾间又反弹着站立起来。
长安打着手电筒远远照过去,只见那些个怪人脑袋比常人都要大上一圈,个个穿着红袄绿裤,脸上涂了红彤彤的胭脂,笑着的嘴巴咧到耳根处,在这阴沉沉、黑压压的树林里诡异得叫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来帮你!邵姑娘!”长安冲上去,也加入了战局。打了三十个回合下来,长安也发现了不对劲,一边应付怪人一边喊道:“少帅!这些东西伤不了!”
赵沐秋再次噤若寒蝉,躲到了岳慎远的背后,只探出一个湿淋淋的脑袋:“用枪呀!”
洛九衣目力极好,在离他们百步远的一棵大榕树后面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连忙低声告诉身旁的岳慎远。岳慎远狭长的双眼在暗夜里闪着幽幽的冷光,他从洛九衣手里接过三枚铜钱便指尖凝力弹了出去—铎!铎!铎!箭无虚发都打在了对面的矮子身上。
“啊!”一声嘶哑的惨叫响起,邵程颐和长安莫名地看着和他们打斗着的怪人突然之间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断了气一般没有一丝活力。
赵沐秋快步上前,蹲在地上提着煤油灯照亮了一瞧:“啊呀!是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