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易容术很高明,湖上没有什么光,卓耳一个文人,更加难以看透他的伪装。
我和那位夫人一样,都是南漠人。
卓耳面不改色,是吗。很巧,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南漠出身。
裴护面无表情地问。
为什么来赴约,是为了付红玉,还是那把钥匙。
卓耳摸了摸胡子,神情恍惚道。
实不相瞒,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仅看过一封信,为什么要冒险来赴约。
或许你也不清楚,是否还有人记得一个叫付红玉的南漠女人吧。
听他提起自己的母亲,裴护立即打断话追问。
你果真认得她?
卓耳感慨,认得,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说着,他抬眼看向裴护,反问,钥匙,真的在你这儿吗?
在卓耳的询问下,裴护抿着唇,一言不发。
当年,母亲带他一路逃亡,从未告诉他被追杀的原因。
但他曾听她说过几句梦话。
她说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把钥匙交给你们。
所以他推测,那些人穷追不舍地追击,根本目的,不是纯粹为了杀人,而是想要逼迫母亲交出那所谓的钥匙。
实则,他根本不知道什么钥匙。
对面的卓耳似乎看透了他一般,自问自答。
就算真的有,你也不会交出来吧。
裴护抬眸,冷冷地回了句。
这要看你能给我什么,我要知道,是谁杀了付红玉。
卓耳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就笑了。
原来如此。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你用这种方式诈我,接下来呢?你还会用同样的方式,去约另外几位使臣吗?
会被诈出来的,要么就是认识付红玉的朋友,要么,就是曾经对她下过杀手的敌人。
如果是后者,那么兄台,你可知,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卓耳看着很好说话,实则深不可测。
裴护仍然沉默不语。
毕竟,言多必有失。
小舟又往前行驶了一小段。
卓耳审视着面前的人,问。
兄台认为,我是敌,还是友?
裴护抬起眼来,甚是平静地看着他,从容不迫地回了句。
即便你是敌,我也能全身而退。别忘了,这是天启,而非漠王庭。
不光艄公是他的人,岸上还有一批。
哈哈卓耳忽然开怀大笑。
笑过后,他的脸色骤然一沉,表情变得格外严肃,连带着声音都平添了几许警告。
南漠早已覆灭,一个女人、一把钥匙,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