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什么?”
“除了陈麦冬外,你愿意在别人面前脱假肢?”
庄洁一愣,说实话,“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以前不是不愿意脱,是你没遇见陈麦冬。”王西夏点她,“你跟季仝暧暧昧昧三四年,吻都没接过吧?你跟陈麦冬才几天?就干柴烈火地勾搭成情人。”
庄洁不置可否。
“好好想吧,有你痛苦的时候。你自己都承认你爱他,你回头还能屁股一拍,潇洒地去上海?”
“再说。”庄洁还是那句话,“上海是绝对要去的。”
“我当然知道你会去,到时候你就不痛苦……”
“再说吧。几个月后的事。”庄洁翻身睡觉。
王西夏见她逃避,也就没再提,挤着她一起睡。
庄洁烦死了,“你能不能睡自己被窝?”
“我睡这个,你去睡那个。”王西夏不挪。
“你想得美,我好不容易才暖热。”
“你应该铺个电热毯。”王西夏抱着她说。
“不铺,皮肤太干。”
“干点怎么了。”王西夏手抓她胸。
“滚蛋去。”庄洁骂她,“你老吃我豆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蕾丝边。”
“人家爱你嘛。”
“我天,我要吐了。”
指桑骂槐
庄洁观察了几天,镇里没那么严了,尽管还是封村,但气氛不一样了。她微信王西夏:我要不要下手?
王西夏上身西服,下身红睡裤地坐在桌前开视频会议,简明扼要地回:要。
庄洁把烤箱里的麵包拿出来,把砂锅里的粥盛出来,坐在太阳下,边吃边朝寥涛说:“妈,下午我去镇里问问,行的话就让养鸡场送鸡,咱们自己先开工。”
“镇里会同意?”
“去问问吧,没准行。这几天疫情缓解了,广播里也不喊了,有些人拿着条就能出门了。”
“行,你问吧。”寥涛说:“你秋姨一家昨天就回贵州做生意了。”
“有些地方能开工了。”庄洁低头喝粥,喝两口惊为天人,“我熬的粥也太好喝了!”说着就让寥涛喝,寥涛不喝,不喝不行,必须喝。然后又端着碗上楼,强行让庄研跟何袅袅喝一口。
何袅袅正烦,学校已经通知上网课时间了,而且老师要点名抽查寒假作业,她一共才写了六页。
庄研更烦,因为正画着灵感没了,何袅袅还抱着作业围着他转。他都说了回头写,回头写,但何袅袅非要他写个保证书。他偏不写,搁了画笔就下楼晒太阳。
何袅袅抱着作业跟着他,蹲在他脚边哼哼唧唧。寥涛不明白她哼唧啥,隻说再哼唧就挨踹。庄洁喝着粥说:“你有这闲功夫,自己也写完了。”
庄洁说完就打自己嘴,就是欠,因为何袅袅挪过来抱住她腿,让她帮忙写。
庄研正难受,警告何袅袅不许再哼唧,何袅袅不听,庄研过来吓唬性地打了她两下,她咧嘴就哭。
寥涛骂了庄研两句,出去门口聊天,看见这姊妹仨就烦。庄研没想到自己就吓唬两下,就被讹上写作业,而且是立刻马上写。他趴凳子上写,何袅袅抽抽嗒嗒地啃甘蔗。
庄洁也是服了,骑上电瓶车去政府楼。同里面人聊了会,出来给养鸡场打电话,让他明一早把鸡杀好送到镇口,她过去接。随后又联系俩工人,让明天过来开工。
想了会,又在镇群里发微信,说饮料大促销,曾经六十一箱的,如今五十五。不求赚钱,只求保本。随后把各个饮料品种发群里,可以送货上门。
管理员了所有人,有需要饮料的联系庄洁。妇女主任出来捧场,连着挑了好几箱,群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出来,大家七七八八都挑得差不多了。
连着一下午姊妹仨都忙送货,庄洁说:“算是白折腾了。”
“不赔就行,你看看那些养殖场,个个赔得盆干瓢净。”寥涛心态很好,“你们去送吧,晚上给你们煮好吃的。”
傍晚吃饭前,寥涛蒸了烧卖,让她给陈奶奶送去。庄洁进门陈奶奶正在通话,看见庄洁和她手里的饭盒,朝着电话里说:“托你的福,奶奶又有好吃的了。”
“奶奶,不托他福你也能吃。”庄洁好笑。
“那不行,我就想托孙子的福。”陈奶奶很高兴。
“行,您随意。”庄洁打开饭盒,回厨房给她调了蘸酱。
“小洁,帮奶奶用你手机打个视频,奶奶没通视频的东西。”
庄洁大笑,没通视频的东西。
她微信打通给陈奶奶,陈奶奶打趣她,“那我先聊了。”
庄洁熄着煤炉,听着陈奶奶说:“瘦了,沧桑了,胡子邋遢的成小老头了。”
陈麦冬说起得早,也冷,懒得刮。
“你鼻梁是怎了?”陈奶奶问。
“戴护目镜的痕迹。”陈麦冬揉了揉。
“行,为人民服务,光荣。”陈奶奶夸他,说着又把手机对着庄洁,问他,“想不想小洁?”
陈麦冬咳嗽了一声,没接话。
“吃哑巴豆了,怎不说话?”陈奶奶问。
陈麦冬看着镜头,说了句:“想。”
陈奶奶拉着庄洁,让她看视频里的陈麦冬,问她像不像小老头。陈麦冬躲开,手机对着天花板。
“怎了,我孙子是害羞了?”陈奶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