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对不住,那我自己喝了。”庄洁又给自己倒了点。
隔壁桌在讨论滑雪场,说是修建了大半年投资了上亿,元旦就正式售票接客了,镇里的旅游也会带起来点。庄洁随口问了句,听说滑雪场里有酒店。
“有,当然有酒店,是滑雪场自己投建的。说是还能泡温泉哩。”隔壁桌说。
“咱镇里有温泉?”庄洁吃惊。
“人工温泉嘛,扯扯就有了。”
……
庄洁喝了口二锅头,看了眼陈麦冬,表情不言而喻,温泉也能人工?
陈麦冬点了根烟,提醒她别喝太猛。
“我十几岁就跟我妈喝,啥事也没。”庄洁说完就笑,笑了会说:“我觉得咱俩坐这喝酒还挺奇怪。我镇上也没个朋友。”
“你朋友不是遍地开花?”陈麦冬损她。
庄洁大笑,说没到那程度。“我朋友是不少,大家平常都挺忙的,就有事说事,没事不联系。”
“我算哪种?你寂寞空虚时的消遣?”陈麦冬弹了下烟灰问。
事精
“我算那种?你寂寞空虚时的消遣?”陈麦冬弹了下烟灰问。
“你是能聊上话的正经朋友,三观合的那种。我也不是随随便便跟男人喝酒的人。”
“你还有不正经的朋友?”陈麦冬眼神里带了点流气。
“去你妈的,你能不能收起那套偏见?你跟我什么关系呀,咸吃萝卜淡操心。”
“姐自爱得很,姐从不约炮,从不需要用身体……”庄洁懒得同他扯淡,看着铜锅里的毛肚,犹豫着要不要翻脸回家,一想,凭什么自己离开,接着就朝他说:“看不惯我就回家睡觉去。”
陈麦冬给她添酒,“对不住,是我心胸狭隘。”
庄洁倒也没同他计较,捞着毛肚说:“认识到这一点很好。”
陈麦冬以茶代酒同她赔罪,庄洁喝了口说:“我想要快乐太容易了,那事激不起我半点性趣。”
陈麦冬看她一眼,随后给她夹了肉,夸她说什么都对,自己对那事也激不起半点性趣。
庄洁先是惊讶,然后问出了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你们这一行,是不是多少都有点心理障碍?”
“还行,分人吧。”
庄洁点头,表示理解。“我了解过妇产科的男医生,也了解过男科的女医生,他们都说没多大障碍,我猜他们也就嘴上说说,多少都会有一点。”
“这种情况分人。特殊职业都会有专门的心理疏导。”陈麦冬问:“你了解这个干什么?”
“也不是刻意了解,就是听他们在科室八卦。”庄洁搪塞,随后又说:“我有一个前同事,她老公陪她进产房生孩子,后来他老公就不跟她同房了。她让我给她推荐熟识的医生,挺严重的,好像挂了心理科。”
“你医院里很懂?”
“比外行人懂一点。他们经常聊些身体的疑难杂症,我都会留意听,慢慢也就懂了。”
“你留意这干什么?”
“用处大了,回头自己生病了,至少去医院不会被坑吧?”庄洁拍了下腿说:“我腿出点小问题,不用去医院自己都能解决。”
“医院好跑么?”陈麦冬点了支烟,递给她。
“还好,都在承受范围。”庄洁放下筷子吸了口烟。“我腿有残疾,比大部分人都顺利。”说完笑笑,“而且不会有职场性骚扰。”
陈麦冬接过她手里烟吸了口,又还给她。
“你没烟了?”庄洁看他。
“最后一根。”陈麦冬示意空烟盒。
“那也男女有别吧?”
“你拘这小节?”陈麦冬把烟盒扔垃圾桶。
“该拘还是得拘。”庄洁犹豫。
“嘴都亲了,烟头……”
“成。”庄洁打断他,“过了。”
“你从没遇见过职场性骚扰?”陈麦冬接着话聊。
“谁会骚扰一个残疾人?”庄洁看了眼烟嘴,这是吸还是不吸?当发现陈麦冬看着她,索性不拘小节地吸了口。
“我性趣不高可能是因为职业,你没性趣是因为什么?”陈麦冬问了句。
庄洁先是想了会,随后道:“我也不跟你扯淡,我刚出社会那时候处了个男朋友,发展到上床的时候他被我残肢吓到了,我当时自尊心强,然后就没了。”
半天陈麦冬说了句:“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庄洁好笑道:“我残疾本来就是事实。”
“我倒不是有什么障碍,我只是还没遇到能让我在他面前从容脱掉假肢的人。”
“你爱而不得的那个人呢?”陈麦冬接过她手里的烟,吸了口又还给她。
“他?他在总部。而且我已经不爱他了。”庄洁沉默了会,说:“我倒是想脱,就怕他不敢看。”
“为什么不爱他了?”
“他已经不符合我的择偶观了。”庄洁摁灭了烟头,从锅里捞着青菜说:“我今年三十了,又不是十八,如果还什么都拎不清,干脆从楼上跳下来算了。”
“你什么择偶观?”
“你这是做访谈呢?”庄洁看他。
“回头帮你看有没合……”
“谢了,我不打算回来。”庄洁吃菜。
陈麦冬嗤了一声,“我也有市里的朋友……”
“别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