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库达是个利索的主,所以韩清刚到军营没多久,就有小将送来一张纸条,这纸条是被一枚飞镖钉在营帐柱子上的,入木三分,可见这送信之人也是个内力深厚的,想来不好对付的紧。
信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让韩清三日后到黑藏寨去和阿库达见一面,至于赵启的事情见面之后再谈。
看起来很像一封故人约相见的信,但是凭她与阿库达间的恩恩怨怨,她很难全身而退。这个黑藏寨倒是有意思的紧,它曾是竺城西北面戈壁里唯一一块绿洲,原是一群土匪逃难至此,故起了个黑藏寨的名字。因戈壁地形莫测,气候难料,剿匪实在难为,且官府觉得那地方寸草不生,条件恶劣,能活下来委实困难,故就放任他们不再去管。
这里倒并不像官府想的那样荒凉,虽然条件艰辛了些,但勉强度日也是可以的,总比离开戈壁被官府捉了没命强,所以这群土匪就在此生活了下去。时间久了,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也不再以打劫为营生了,日子倒也蒸蒸日上,后来又有人迁移进来,也有被救的路人留了下来,这黑藏寨也就和普通城镇没什么区别了。
就这样过了百年,气候变迁,风沙席卷,水源干涸,这里也渐渐荒凉了,成了一座死城。这些倒也没什么,只是当初有一位精通阵法的人为了防止无穷无尽的飞沙,在城周围布了个阵法,自此黑藏寨有出无进。
这个阵法委实麻烦了些,如今世事变迁,知道怎样进入黑藏寨的人早就没有了几个,而且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所以就算她带再多的人也进不去这里。阿库达约她相见,无非是请君入瓮罢了。
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她还必须要跳下去,因为她不能不顾赵启的性命。
这是韩清这辈子做过的最窝囊的事情。部署,没有;计划,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们甚至连黑藏寨的地形图都没有,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若说这是一次战争,这是对对方一点了解都没有,敌我差距十分悬殊的一场仗。
虽说她大可以一把火烧了黑藏寨,与阿库达两败俱伤,可是她答应赵夫人将赵启活着带回去,她就不能食言。好在阿库达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他说只要见到她就会放了赵启,想来赵启性命总归是无虞了。
她这场战唯一的胜算就是她对阿库达足够了解,想来阿库达千方百计地想要见她,是有什么目的,若是只想要她的小命,大可直接来几场刺杀就好,何必要做劫人这样不入流的事情?只不过也不能排除阿库达就是想亲手了结她的可能,总之她的小命还是悬着的。
其实韩家影卫中也有擅长阵法的,只是不知道黑藏寨这个阵法难度如何,破起来又如何?
说是三天的时间,感觉充裕的很,其实这三天无非是赶路的时间,毕竟从竺城到黑藏寨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还要穿过戈壁,委实没有修整的时间。
想来阿库达如此,也是怕他们有时间破阵吧!不过他们以逸待劳,熟悉地形,天时地利全都占了个彻底,越想越郁闷啊!
韩清又狠狠地灌了两口水,望着地平线上红艳艳的夕阳,完全没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阔胸怀,心里郁闷地问候了阿库达祖上十八代,虽说这里如今景色宜人,但是戈壁委实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想到当初为了躲避追杀,自己和手下士兵不得不躲进戈壁中的那段茹毛饮血的日子,她又在心里骂了阿库达几遍。
“将军,这大漠景色果然壮阔雄浑,令人心情澎湃,不能自已。”景飒策马到韩清身边,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