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晨间自凤鸣轩特地取来煮的云雾茶。
刚布置完毕,便见着李元甫衣衫不整的被带了上来,后面跟着的正是李嫣。
两人被押至殿中,由四名侍卫两两相守着,众人定睛看过去,心中都有些深以为然:李元甫打入天牢不过两月左右,便已似变了个人一般。原本肥胖的身形,此刻倒是瘦了不少,虽仍是穿着略厚的袍子,脸上原本长着肥肉的地方却已深深陷了进去,面皮耷拉着,显得更加萎靡不振。
至于那李嫣,虽是换了粗布麻衣,却似乎有慕容雨护着的关系,倒不曾受何折磨,只不过也是憔悴不已,老态毕现。
这两人跪了下来,俱是一副十分迷糊的样子,像是还没弄清自己身处何处。但过了片刻功夫,李嫣便已大叫着说自己冤枉,声称本就免了她死罪,又何必弄上殿来,又说这越国满朝文武出尔反尔,为难她一个丈夫被抢的女子。满目愤恨之情,皆数投到了郭逸身上。
慕容时一拍龙椅扶手,沉声喝止了她,又命侍卫快去催人,还不时拿凤目看看郭逸,又看看慕容厉,生怕这两人因着李嫣的话,有何不满。
郭逸面无表情道:“犯妇不知悔改,说不得审完后,会加重刑罚。但若是如实说起,或许也能少受些罪,更有机会放出宫去。”
他说得轻描淡写,李嫣却像是听到天大的喜讯一般,急急跪行到案桌前去,眼里盛满了渴望,声音虽略显嘶哑,却仍显献媚讨好之意:“太傅所言,可当真么?你可代皇上作主?”
“自然是当真。如今懿轩是主审,虽说昔日太后已换了粗布袍,却也并非如何冥顽不灵之辈,若肯为懿轩施以助力,自是大功一件,该如何抵过,自有分晓。”郭逸定睛望着她,不卑不亢,也不解释自己已升任丞相之职,只淡淡的将事实说了,却另有一番诚意与可信,令李嫣更加迫不及待的举起双手叫道:“我说,我说!其实是李元甫命我入宫为妃,又在外传出流言说太傅与先皇有不可告人之关系,对先皇施压,使其不得已立我为后!我实是被他安排的一颗棋子罢了,并无任何主动害人之心!”
“哦?”郭逸依言写下,似是随口问道:“那……为何当年陛下生母家中起了一场大火?又为何陛下生母诞下定国侯后不久,便莫名的中了毒,却又与先帝所中之毒、与懿轩之妻所中之毒,完全一样?李嫣,你若不说个清楚,只怕懿轩再有心放过,陛下心中这道关隘也过不去。”
李嫣像是十分害怕,眼神闪烁,双唇张合数次,才欲开口,便听得她身后一阵动静,竟是李元甫不知何时避开侍卫也扑了上去,伸手要掐住李嫣脖子!
“混帐!将李元甫锁在殿中梁柱上!”慕容时大怒,举起面前御案上的镇纸,使劲拍了一下。
第一百五十八回
慕容时气得脸色发青,却听李元甫又将矛头指到郭逸身上:“郭逸你这伪君子,成日里装作斯文有礼,其实胸中算计良多!装作远遁他乡,却时不时发回些情报消息,教朝中大员个个念着你的好处,老夫在朝竭尽全力,却不如你几封密信来得讨好!早知你如此麻烦,便不应顾念……情份,一并除了才对!”
他虽是狂吼怒叫,却又像有所顾及,呼喝嘲讽之时,还特地含糊其词,将几个又似名字又似关系的字带了过去。殿上数人,竟无人听清究竟是“什么情份”。
李嫣似已被他吓到,畏畏缩缩跪在案桌旁不住发抖,满目惊疑,一句话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