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他所料,红袍怪所说与他所想一无二致,还道:“若是赵尘在秘道中放毒,倒也不怕阴雨灵雾,只因秘道中有烛火为引,可令其消散于无形,但若是那截秘道中只以鱼目照明……只怕此时,秘道中暗卫已死透了,余下的,恐怕只会是灵尸!”
“师傅你为何数年来不曾阻止他!”郭逸双目通红,问过红袍怪,又向殿内道:“恕懿轩只能呆上片刻,熹泓请好自为之,如今,懿轩只能以身试毒了。既是对此毒毫无反应,想必懿轩的血肉亦是对其有效,趁着时辰尚早,救多一个,是一个。师傅,快回公主那去,懿轩片刻就来。”
红袍怪看他一眼,开口道:“老夫近日闲时察看南疆古籍才知此事,后悔不已……但也并非一定便是那毒,你切莫乱来。”
说罢,他亦领了一队侍卫,飞奔离去。
殿门关上,其内窗户都掩得严严实实,只余些许天光透入,显出几分昏暗。郭逸走到龙榻不远处便停下,开口道:“何事相询,熹泓将陛下带出来说话罢。”
“懿轩,莫要怪我不知轻重……”陈熹泓拉开御帘,周身赤裸,只穿了一条束裤坐在榻沿上,慕容时伏在他身侧,以一床薄被掩住了身形,亦不知是睡是醒。
郭逸却不曾在意这些,他死死捂住嘴才使自己不发出惊呼,过了一阵才勉强开口:“你……为何满身创伤?难道是陛下所为?”
陈熹泓笑了笑,摇头道:“连你也吓着了,他却不曾怕过。这一身伤痕,全拜祁国君所赐……不,全拜赵尘所赐才是。他虽非祁国国君,却也不是你师傅的儿子,原就是那祁国真正的三皇子,自幼便拜在圣女门下,人称圣子。他数次来往于两地,常在祁国君面前说我是非,每每前往,必使我遭受非人待遇,伤势虽能愈合,却不得消失,十余次下来已成了这般模样。他说你有惊绝之才,叫我来此寻你,否则我体内毒虫便可取我性命,复国无门。但我只想杀了你,以免为他所用,却不料,遇到肃谨……唉,我请你来,是有一事相求……定国侯性命暂时无忧,但赵尘却定在附近,故此请将我背上伤口挖开,取出毒虫烧之,再将余下灰烬洒到赵尘身上,或可毁他毒术。”
他也知时间紧迫,此而一连串说了出来,不曾给郭逸插话的时机。
郭逸半信半疑,皱紧眉头:“不成,若论悬壶济世……懿轩只会打斗,行不得这般精细举动,还请公主和国师前来才好……”
“必须是你!”陈熹泓一脸为难:“只你服过万灵丹,不受其毒侵蚀,旁人皆不可为。要快,肃谨他只是暂时被我弄昏,说不得……”
“不必了,朕已醒了。师傅动手,徒儿放心。但你若早说,我怎会不答应?”慕容时坐起身来,随手拉紧身前凌乱的衣袖,看了郭逸一眼,又看向陈熹泓,凤目所过之处,只有难过,倒不见丝毫害怕或厌恶之状,显是习已为常。
“我……”陈熹泓皱了皱眉头,嘴唇张了又合,终是艰难道:“实不相瞒,只恐有失……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死前也不能教肃谨看着,必定十分恶心。况且,我亦有些私心,妄想若是、若是懿轩在此,眼见这般情形,肃谨纵然是只钟情于他……也不会、不会再当着我说喜欢的只是师傅,而非是我这个假的陈熹泓罢。”
第一百五十回
“假的?”郭逸来不及思索,陈熹泓所说的话里,实在太多事情,他只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慕容时点点头道:“确是假的。真的陈熹泓,便是你在凤鸣轩后院竹林中抓到的那个。这个,却真是你那亡妻宋云儿的族人,赵尘对他用毒,又教唆祁国君送他来此,本就找了数人假扮三皇子陈熹泓,故意造成那般诡异莫名之状,混淆视线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