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必要送到老统领手中,不能拆阅,且要亲见着他取出一只状似老迈的飞奴来传此书信,才算是真帮到懿轩了。但若有任何变故,便立即回来告之,片刻耽误不得!”
说话间那书函已被郭逸折好,点燃桌前烛火封上,却还又从书桌后的架子上抽出一本书来,自其中取了一片薄得像纸般的玉玦,在砚中浸了片刻,却又向慕容临取了刀具,割破自己手指,挤出血来滴落在玉玦上两点凹处。
而后他便将那书信小心贴在玉玦上,印出一具红睛虎头形状,再在其外又包了一层纸张,以烛泪封了,这才珍而重之的交到慕容临手中。
慕容厉正好奇的看着郭逸擦拭手中玉玦,便听得他又继续说道:“若此事妥当,严亭可再到栖梧阁,问清那雨妃究竟身世如何。若是她不肯说,你便只管告诉她方才已为我取出血虫之事……对了,是几条虫子,肃恭可曾看清了?”
慕容厉一想到那东西便脸色刷白,颤抖着道:“像是会在半空里游动一般骇人,肃恭连其模样都不曾看清……倒是因着手执那药瓶,才数了个大概,应是有七条,却不知……”
郭逸这才扯了扯嘴角,笑着抚抚他的头发,以示安慰,嘴里却继续道:“既是这样,便无需再担心,应是全勾出去了。”说着,便又转头向慕容临道:“你在她处叙话之时,要耽搁一会,待后宫中掌事之人听清了,才可离开。到明日……”他说着,双目中竟有些湿意,好一会才哽咽道:“明日再去告之陛下,懿轩日后便只能做个诱饵,再上不得战场,探不了敌情,也无甚心思去做那太傅之职掌宫中大权了……去罢,去罢。”
说完,他便将那玉玦与书本收了回去,又闭上双目,双手也搭在慕容厉肩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是疲倦之极。
慕容临听着时,便已脸色数变,待郭逸说往后上不得战场了,更是满目骇然!但随即他便深深的看了郭逸一眼,轻声道:“严亭心中有数,懿轩无需再担心什么。”
“肃恭,但凡懿轩所求,从今往后,你不可忤逆,可听得明白?”慕容临一边向外走,却又突然回过头,双目中迸出些许嫉恨之色。
慕容厉呆呆的应了一声,脑中乱成一片,却又因着郭逸早先不着寸缕靠在他身上,心中一直便狂跳不已。他依稀听了个半懂,却也不敢确认,只得乖乖任郭逸提问差遣。
但慕容临对他说话时,他便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可再看郭逸,却仍是紧闭双目,面上表情一直不曾有所改变,似是已睡着了一般,却又双眉皱着,显是并不舒服。
“皇叔且放心,肃恭,肃恭虽不甚明白,但从始至今,便不曾想过懿轩会有何事要教肃恭反对。往后,纵是有些事情有了分岐,也必以懿轩意见为优。”
慕容临听着这番话,才似是心里稍安了些。他看那二人一眼,便转身一边叹气一边走出去,关好了门。
门外隐约传来慕容临吩咐侍卫们的、若非传唤不得打扰之声音,而后便是一阵阵应承和各类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之后再无动静。
这时郭逸终是动了动眼皮,有气无力道:“肃恭如此站着若是累了,便回榻上去歇着,你身上内伤未愈,不宜累着。但……”
他说着,面色少许泛红,却仍是咬牙道:“但还要请肃恭做件事!”
慕容厉轻声道:“懿轩有何事,只管说来便是,又何需用到请字?”
“那好……”郭逸突地转过头来,望了望床榻,便伸手往枕畔指了指,“去将那枕畔之物拿过来罢。”
说着,他便自行靠到软椅上,静静等着。
慕容厉不疑有他,探手过去一摸,竟是拿出了那支翠玉笛来!他满心疑惑的递到慕容厉手上,口中道:“懿轩本就未曾好好休息,怎地还要耗神费力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