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郭逸所说的话一般,一张嘴便是一连串的异国语言,教人听得头大如斗却还是不懂。
怪的是,连声音也变了。
郭逸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慕容厉,却又立即转过头去看身后那侍卫:“去请陛下来,此人身份恐怕与那日殿上的祁国三皇子相同,却非是同一人。”
“不必!”慕容厉猛的开口,低声道:“肃恭这便将此人带往军机大营去,皇兄此刻应在那处。太傅还是留在中庭休息,莫要再操心这些事,也莫要多想了。告辞!”
说罢,他竟立即挟着那略有些挣扎却显是无甚武功的清瘦男子,极快的绕过郭逸,纵身一跃,在竹枝上轻点几下便已远离了凤鸣轩,直奔西北角的军机大营去了。
竟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么?郭逸站在原地望着慕容厉远去的身形,心中微喟:看来当日确是将话说得太绝了些,如今肃恭这般样子,明明藏在后院却不敢到中庭见我……
他叹了口气,重将视线投在石像上,走近几步面对那石像轻声道:“云儿,为夫是否做得过了些?但若非如此,为夫又如何给你和先皇交代?何况,陛下那里,……为夫又要如何交代?”
他复又陷入左右摇摆不定的情绪中时,冷不防肩上被人轻拍了一下。郭逸竟不知那人是何时来的,惊讶间转头却发现是慕容临,他才呼了口气,放松下来:“皇叔怎来了。可是事情处理好了?”
“嗯。来接太傅回房休息。”慕容临面上再无半点玩笑,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郭逸歪着头看了他一会,突然出声问道:“可是肃恭与陛下又起了冲突?”
“嗯。那两人只要扯到……”慕容临像是答得顺口了,却又在话说一半时醒悟过来,住了嘴望着郭逸,一字字道:“太傅,既是心中有所关怀,何不自己去问个清楚?以太傅如今在宫中的名望,以严亭治伤的本事,太傅却还在此处与一具石像说着那些强自推诿的话,严亭倒真觉得,如今的太傅当真是有些不若从前了!”
说罢,他倒也不曾发脾气,只默默的扶着郭逸肩头,欲推着他一步步慢慢往前行。
哪知郭逸却像是脚下生根一般,顿在原处不动。
“懿轩,就当严亭说错了行么?快回房去歇着。”慕容临终是认了输,又摆出厚脸皮的天份来,笑嘻嘻的哄着他。
郭逸回他一笑,黑暗中眸光闪闪道:“严亭未曾说错什么,只不过懿轩确是不如从前了些。严亭,懿轩有些饿了,可有吃的送些到我房中去,我这里,去去就回。”
说罢,他竟又开启了石像身下的秘道,轻巧的走了进去。
“懿轩!”慕容临轻唤一声,见郭逸顿下脚步转头看他,强笑道:“虽说此处方便出入,可你如今既是伤患,又说饿了,便得老实回去坐下吃些东西。其它的事,从长计议才好。”
说着,他便站到入口处,伸手望着郭逸,面上笑容收敛,只余不容拒绝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