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在门外不远的石凳上呆坐的慕容厉,太医急忙对两个搬浴涌的侍卫低声交代了几句,这才转头向房内郭逸说道:“老夫这便回去了,太傅切记莫要再反复,每日分做两次好生在这药浴中泡上一个时辰,运功只能逼毒不能吸取药力,否则毒汁倒流前功尽弃,性格堪忧!药浴之事老夫俱已安排妥当,侯爷也正好回来,守在外面方便着照应。唯太傅自身,一则放松二则静心尔。”
说完,太医便转身面对被侍卫叫到房外的慕容厉,重又复述了一次,再三叫他仔细看着郭逸一举一动,但凡有所不对,便立即要服那房中留下的丸药。
慕容厉闻得真相,满面骇然之色,连声应下太医的嘱托后便急急的进了房里去看他师傅。
但这时慕容时亦来了,侍卫自是不敢拦他,却又不得不拦。
郭逸正被慕容厉扶着迈入浴桶,便听得房门被猛的推开,慕容时满目焦急的冲了进来:“太傅,太傅可还好?肃恭你是如何答应要照顾好师傅的?”
“陛下,莫要如此紧张,懿轩无大碍,只是此间人多反不方便,不如,”郭逸说到一半,喘了口气,复又抬头道:“不如陛下先回朴宸殿歇息,改明日再来?”
慕容时面色变了变,顿住的双脚有一只踏在门槛内,另一只却仍在门槛外,进退不知。一时间屋子里除了药浴的浓香与氤氲雾气,便是一股说不清的压抑感。
慕容厉莫名心虚的感受着皇兄那双凤目中些许怒意,仍是低头注视着浴桶,将郭逸小心送了进去。
他与慕容时两人都未发现,郭逸已又有些气短了。
郭逸双臂紧绷着撑住浴桶,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以求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陛下、侯爷,懿轩如今要静坐疗伤……”
“啊!”慕容厉回过神来,急忙道:“皇兄,太医说过,倒是肃恭忘了!皇兄还是同我一齐出去罢。”
说着,他便竖好了屏风,走到房门前对着几个侍卫交代道:“除了兑药换水,切不可打扰太傅。”
慕容时站在原地未动,只看着郭逸多说了句:“太傅亦不可心浮气躁,莫要心神不守加重了毒症。”
慕容厉这才想起,自己师傅并非只是沐浴那么简单!
亏他自己扶着郭逸时竟又开始胡思乱想……慕容厉忍不住就抬手往自己脑门上狠敲了一记,像是很难割舍一般看着已着里衣坐进浴桶里、只露出脑袋与脖颈的郭逸,吞吞吐吐的说着:“师傅,厉儿就在房外候着,您有事便唤厉儿,切莫自己逞强。”
见郭逸点头应了,他这才扯着一双凤目仍盯着郭逸的慕容时,快步出去关上了房门。
刚出得门到庭院里坐下,慕容时便挥挥手制止了王福等人靠近。他状似随意的取过石桌上一杯茶,喝了一口便尝出必是侍卫在他来时便准备好的云雾,不由得缓了神色笑道:“皇弟,凤鸣轩中的云雾茶,果然与别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