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底。”
话及此,李碧山和边上的林德,齐齐看向他。
厉坤整个人都沉了下去,说:“林德,你以前不是总问,我和迎晨是否早就认识。对,她十八|九岁的时候,就和我处过对象。”
李碧山浓眉微涌,蹙起像一座小山。
“后来,我家里出了点儿事,我母亲过了,父亲也病了。我和迎晨之间,确实是有没法儿越过去的坎儿。”厉坤字字朴实,平静,“其实我那时候已经说服了自己,一码归一码,别迁怒我姑娘。”
“就在我过了自己这一关时,她一夜之间,消失了。”厉坤笑了一下,酸甜苦辣,唯独缺了这抹甜。
“她去留学了,走得非常爽快,什么交待都没给我。”
那个时期,敏感,紧绷,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人胡思乱想。厉敏云借题发挥,大肆数落迎家的不是,说迎晨狡猾,根本就是里应外合,故意来套信儿的。
厉坤难受,心跟死了一样,满脑子都是“她不要我了,她把我甩了”。
于是,骗子,没良心,便成为了迎晨的标签。
夜深,训练室只亮一盏照明灯。与沉默对称,光影在墙壁上,打出孤独的人影。
厉坤一动,那影子随之弯曲慢移。
李碧山咽了咽喉咙,沉声问:“那后来呢?”
“后来,林德应该知道的差不多。”厉坤对林德抬了抬下巴,“小晨儿从杭州调了回来。”
林德接话,小声道:“追厉哥追得可凶呢。”
李碧山咳了咳,佯装清嗓子。
厉坤痞气一笑,“嗯,追得的确有点儿凶。”
搅松了点气氛,他才继续:“她弟弟跑来找我了,跟老李一样,问都不问,直接揍了我一顿。并且告诉我,她当年走,是有原因的。”
非走不可的理由,让人没法儿恨却又觉得无奈的理由。
迎家父辈,走的都是政道,除了迎晨父亲在军区任命要职,上头还有她大伯。迎义邦是个非常执拗、铁血的人物,迎晨奶奶也患尿毒症之初,他就着手打听肾|源信息。阴差阳错之下,把本该属于厉家的名额给半道儿截了下来。
迎奶奶虽然换了肾,但并没有治愈。
从手术台下来后六个小时,就并发症突现,老人家很快一命呜呼。
再后来,便是厉家与迎家的撕逼。
那事儿闹得寒碜,难看,失体面。
厉坤和迎晨像孤舟,在风雨波浪里浮沉飘摇,迷茫且战战兢兢。
迎晨印象里,自己打小起,似乎就很不受大伯迎义邦的喜欢。她性子又直又烈,那事儿出了之后,便在家里大闹一通。
父亲迎义章,到底心存亲情,拿闺女没辙,只一言不发任她发气。
迎义邦冷淡观之,第二天,把迎晨拎出来,告诫她,“你到底是不是这个家的人?”
这话,有深意,有警告。
迎晨红着眼眶:“你们不能这么干。”
对方一声冷哼,不屑至极,“你就那么想看着奶奶死?迎晨我告诉你,你太小了,世界就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迎晨低低地哭,仍旧重复:“再复杂,你们也不能这么干。”
她年纪小,脑子直,想什么就说什么,“奶奶换了肾又怎样,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还不是没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