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老脸一黑,干巴巴的说:“老爷带着小公子,去盛左堂府上拜访去了。”
一低头,忽然看见地上有一只纸猪。
胡立纠正:“要称呼成昆法师!”
阿宝低声惊呼。
回去向正和儿子聊天的胡赓堂禀告。
管家苦笑:“是这样,那个和尚……”
门外,一大早就有小贩,在附近转悠。
赵一仙去了右边:“那我就只好选这一间了。”
纸猪的头是仰着的,就好像在看她。
胡赓堂有点莫名其妙,他受宠若惊的赔笑着,小声说:“盛左堂,胡某家业小,投个十万两,权当给儿孙积攒些功德,毕竟汉冶萍煤铁厂关乎国计民生……”
她弯腰,想把纸猪捡起来看看。
那和尚被小公子说法力高深,合该得到重视,自然也要分一间房。
她坐在床边,看着似乎已经睡着了的赵传薪,脸色青红不定。
管家错愕……这么硬气的话,能在小公子口中说出来,当真是稀奇。
盛宣怀向外看了看,然后大声说:“胡先生,没想到一大早你便带着钱来了。你要投多少银子?”
胡立也扶了扶眼镜:“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成何体统?”
终于,那纸猪只是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封建社会,士农工商,商人最喜欢攀附权贵。
胡赓堂正琢磨儿子的话呢,闻言不悦道:“有事快说。”
神特么助眠!
胡赓堂气的心里痒痒:“住口,你懂个屁!”
胡立说:“爹,那个盛左堂,来汉口筹款,我觉得,咱们家应当多投些银子。”
管家说:“老爷,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脑袋里,一会儿是赵传薪杀太湖盗的场面,一会儿是金昆秀的面貌,一会儿又转换成在德明饭店楼梯口,赵传薪对着她可恶的笑的样子……
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种诡异的场面。
胡赓堂懵了。
纸猪保持一定距离,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胡立一点也不脸红的将赵传薪的见解据为己有:“是呀,我想出的。曾经或许亏损,可爹你想,如今朝廷改官督商办为完全商办,交由盛左堂掌舵。盛左堂是什么人?咱们大清的首富!爹你觉得,盛左堂之能,在不在你之下?”
……
“你,你,这都是你想出来的?”胡赓堂瞪圆了眼睛,旋即又说:“即便你言之有理,可你知道那些矿虽然产出丰富,却连年亏损么?”
可让胡赓堂没想到的是,盛宣怀竟然亲自出门迎接。
而且有段时间了,儿子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阿宝进门后,纸猪依旧与她保持一定距离,不断地后退,直至退到了赵传薪身边,站定了仰着头看着她。
胡立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眼珠子一转,还真就有了些个人的看法。
……
她倒退着,来到了外间。
这人也是看菜下碟。
侍卫进去通秉,胡赓堂和胡立在外面有些忐忑的等着。
果然,当放下了少年人的好强心和面子之后,不再琢磨自己庶出的身份后,他说话也能放得开了。随便拿成昆法师一点见解,就镇住了父亲。
……
清朝尊左,左侧客房自然留给赵传薪。
“这……”胡赓堂有些心动啊。
胡立看看赵传薪,见赵传薪满脸鼓励之色,就咳嗽一声:“不要在乎那些细节。”
今日老爷这般慷慨,很难说不是因为那叫阿宝的女子长得漂亮,又听闻那阿宝新寡不久,想来老爷是动了些歪心思。
我分明说的是十万两银子啊?
她起身,从枕头下掏出了一把剪刀。
胡赓堂震惊了。这才多大功夫,就去了魏家村,还回来了?骑马也没这么快啊?
这语气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呢?
胡立继续道:“爹,娘,这位法师是得道高僧,法力极其高强,他带着我瞬息抵达魏家村,还懂得水遁之术。他治好了孩儿的病。爹,快准备房间,让这几位贵客住下休息吧。”
他举了举手:“诶……不是这么分的……”
胡赓堂一听就生气了,翻脸道:“老子还没死,这个家轮不到你做主。”
赵传薪给胡立使了个眼色。
来到餐厅,赵传薪发现没有胡赓堂和胡立,就问旁边候着的管家:“昨夜剩了那么多菜,胡老板怎不在家吃呢?”
她终于明白了。
精灵刻刀在赵传薪没有意识的时候,虽然无法延展,但即便只有正常匕首大小,也不耽误它削铁如泥的本质。
想那包云舫不就见天的宴请宾朋,在他的怡园招待社会名流么?
那包云舫还瞧不起自己,若是和盛宣怀攀上交情,可是大大的有面子。
胡赓堂和小妾倍感惊奇。
毕竟地位悬殊。
啥意思?
这算是威胁么?
正在这时,管家来了。
却见那猪飞快的倒腾着四条短腿,无声的后退一米。
没人鸟他。
胡赓堂气的一拍茶几:“真是岂有此理!哼哼,还道是什么贞洁烈女,如此看来,如此看来,真是奸夫淫妇……”
小妾一把搂住胡立:“哎呀我的儿……咦?你脸上反光的是什么东西?鱼鳞?”
瞬间,胡立觉得好像什么都不纠结了。
而且,我也没有邀请别人一起吧?
他都有些不想进了,可见盛宣怀亲自让路,他还真不敢驳了这个红极一时的大人物面子。
等他们爷俩进入公馆后,盛宣怀不经意的朝外扫了一眼,也笑吟吟的跟了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