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沈白没有反驳。慕鸿羽若是自己死在这里，他还不用担心要不要杀他呢，沈白如此想着，心中却莫名难受。
慕鸿羽见他语气放心了许多，见天雷落下，慕鸿羽飞到空中，直直挡下天雷。
此次的天雷比起上次更是恐怖如斯，水桶般粗的天雷劈在慕鸿羽的身上，大抵劈了四五下便将法袍劈烂，慕鸿羽面不改色地接下天雷。
沈白看见天雷眼中染上几分凝重，这不像是普通的天雷，更像是天罚。
他一时慌了神，他见过的那些攻略者哪个不是气运非凡，可到了慕鸿羽却变得倒霉至极，除了一身根骨，慕鸿羽的运气甚至比不上大部分的普通人，如今甚至在元婴雷劫下出现了天罚。
此路坎坷，恐怕不只是因为剧情的影响。
若只是剧情，天道不会奔着慕鸿羽的命门。
天道此举是在劝慕鸿羽知难而退——
沈白心中不安涌上，他想救极寒之地，但不想搭上慕鸿羽的命。
慕鸿羽在天雷的重创下跌落在地，系统嗡嗡再在他脑中吵着：
[宿主，你提前进入极寒之地扰乱剧情，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天道抹杀的！]
慕鸿羽已经不在意什么抹不抹杀的了，他必须要知道，沈舟舟是不是还活着。
慕鸿羽自问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人，但也不是什么自私到底的人，如果没有沈舟舟，他走不到今天这里。
慕鸿羽闭着眼睛，努力屏蔽系统在他脑中的吵闹。
苍梧犹豫的要不要将沈舟舟活着的事情告诉慕鸿羽，系统仍是在脑中吵闹：
[宿主，沈舟舟本来就是一串bug，他本就不应该出现，他的出现只会影响剧情。]
慕鸿羽此时没有精力和系统争论，但也不认为沈舟舟是什么bug，他与系统本就立场不同，若不是想要活下去，他也不会去做什么主线。
“慕鸿羽。”
正当慕鸿羽将识海放空，耳边却传来一道声音。
“我们不去极寒之地了。”沈白知道慕鸿羽如此拼命定然不是为了所谓的提升修为，提升修为也要有命才是，但他不知道慕鸿羽想要什么。
这是他除了被那几个孽徒杀死，最害怕的一次。
明明慕鸿羽也是攻略者，沈白却害怕慕鸿羽死，明明他们都是一样的，他应该毫无保留的利用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师尊。”
慕鸿羽看着他，试图从沈白的脸上看出什么。
沈白闻言沉默片刻，心中诧异，慕鸿羽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沈白犹豫片刻，最后吐出一个字。
就算是又如何？慕鸿羽问他，他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如果我不去极寒之地，师尊便会回去吗？”慕鸿羽听到沈白的答案，心中那个猜测更加肯定几分。
一时间还是不要逼得太急了。
“回去。”沈舟霖此刻只想慕鸿羽停下来，本就是他要去极寒之地，这天罚他一个人受就是了，没必要拉上慕鸿羽。
“可天劫已至，就算不去极寒之地，我也必然是要渡的。”慕鸿羽看他的表情，心中明了，沈舟霖不过是哄他的，他根本就没打算回去。
既然沈舟霖哄骗他，那他便也哄骗沈舟霖就是了。
沈舟霖看着越来越猛烈的雷劫，心中焦躁，就算不去极寒之地也没有办法阻止这场雷劫吗？
[宿主，沈舟霖都让你不要去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系统急了，他怎么就摊上慕鸿羽这个宿主，赶着上去送死，说慕鸿羽不怕死，却为了不被抹杀完成主线任务，说他怕死，如今却不顾性命非要违背天道意愿。
慕鸿羽并没有理会脑中的系统，他借苍梧的灵力在身上凝出一道屏障，凑到沈舟霖的耳边，道：“我已经把师尊当家人了。”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他已经可以确定七分。
沈舟舟就是沈舟霖。
不然沈舟霖怎么会出现的那么巧？
沈舟霖闻言愣神片刻，便见慕鸿羽散去屏障，拿起妄月，慕鸿羽直直向半空中飞去，一道灵音传入沈舟霖的耳中。
“师尊教我，为剑修者便是与天道争命，不死不休。”
慕鸿羽没了前世记忆，除了自己是怎么穿到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其他基本一无所知，他像无根的浮萍一般，就算从幻境中琐碎的记忆也能看出，他从前过得不好。
初见时，是沈舟霖救了他，虽然大抵是迫不得已，但后来也是沈舟霖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了他。
系统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但沈舟霖授他修仙之道，予他救命之恩，朝夕相处，慕鸿羽不知道什么词来形容他们两人，只是觉得家人二字更为合适。
慕鸿羽执剑与天雷对上，眼中并未犹豫，回想当初沈舟霖所言的为何执剑，他当初还不懂，但如今却明白了。
为身边重要之人拔剑——
妄月从剑鞘中抽出，泛着一道银色的剑光，剑身上出现一道剑纹，发出兴奋的嗡鸣声。
妄月简直要哭了，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一个与他契合的主人。
剑主与灵剑心神合一，一剑劈向九天之上的劫云。
然而元婴期的修为，即便是对上天雷仍是勉强。
慕鸿羽从半空中跌落，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沈舟霖此时恢复原貌，与傀儡的身躯分离，半透明的灵体接住了慕鸿羽，他操纵灵力，用傀儡挡下七道天雷。
他看着气势汹汹的天雷面露严肃，抬手掷出凤鸾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