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爱卿,汝州刺史为谁?豫州刺史为谁?”
钟璃衡听赵王说道奸人当道,冷汗便出了一道,还来不及揩拭,便听得皇帝叫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又是一阵冷汗,心中直骂这二州刺史役夫,做事太不干净,竟将他也连累。这二人向来孝敬最多,因此也最得他眷佑信任。
“回陛下,汝州刺史为郑仰,豫州刺史为史简。”
“哦。”昭昇帝玩味道:“前几日匦院呈了一本奏折。”他貌似不经意地顿了一顿,拿眼扫了一遍殿下的诸臣子,看众臣皆惶恐低首,才道:“奏的便是此事。钟爱卿,你来看看。”说罢,便命元直讲奏折拿给钟璃衡。
钟璃衡翻开凑折,草草看了一番,见奏折落款为韩轼,不由得冷汗涔涔,两股战战。吏部主人事,这二人全是他推介,若是这二人失势获罪,他亦难逃干系。
韩轼为谁?
温郡王韩玠,早年从齐王征战,助其荣登帝位,便是今日的昭昇帝。韩玠之父韩琤,先皇朝时,始为尚书令,后加封太师及太子太保,位列三公,荣耀一时。
时李重明戍边在外,韩玠平乱于内,二人为军中双壁,并尊大晟军神。
昭昇帝故此最信任韩家,亦最忌惮韩家。
后韩玠身患焦渴症,病重在床时,昭昇帝日日赐下糕果,不出三月而韩玠身亡,韩轼以垂髫之年即嗣温郡王之位。
韩太师为三朝元老,门生众多,致仕虽年久,朝中声望却不减。钟家风头最盛之时,亦不曾动过韩府的念头。只是韩家已多年不问政事,如今怎得?
钟璃衡艰难吞咽,为今之计,唯弃车保帅,他惶恐下跪,大声道:“陛下,臣有罪。”
“哦?爱卿何罪之有?”
“臣,失职!推介郑、史二人,恳请陛下降罪!”
“爱卿请起。”昭昇帝语气不见震怒,倒是悠闲十分:“此事尚未坐实,爱卿何必着急请罪?”
“依朕之见,刺史乃一州长官,不可轻易判定,还应遣人探查此中真相。”
“众爱卿,何人可担此重任?”
“回禀父皇。”元螭出声道:“儿臣以为,三弟为人最是公道,可担此大任。”
“元琛?”昭昇帝目光越过众臣,着落在元琛身上。
一直低首的元琛起身出列,道:“儿臣领命。”
李镇渊随百官同行,看阮凤邪正在身后不远处,止步道;“阮少卿。”
阮凤邪停下脚步,秀长的狐狸眼中染了些吃惊的神色,大约是想不到李镇渊竟会主动同他说话:“李将军。”
李镇渊观钟璃衡反应,已猜出那奏章上署名的必是韩轼无疑,而阮凤邪在朝堂上一反往常,沉默不语,想必是一早知情。
“我正欲拜访故人,少卿可愿同往?”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花间居之名正是取自此句。帝都众客栈,属其最为雅致,亦为一众文人墨客所爱。
韩轼正煮茶品茗,见了李镇渊同阮凤邪,也毫不诧异,对二人温雅一笑:“二位来得正好,试试某煮茶的手艺如何。”
李镇渊同韩轼是总角之交,自然不会拘泥于礼仪,在韩轼面前坐定。
阮凤邪却恭谨地行礼:“大理寺少卿阮凤邪见过温郡王。”
“嗯。”韩轼应道:“早闻少卿英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名不虚传。”
“阮某承蒙韩府大恩,着实感激不尽。”阮凤邪之父曾是韩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