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时间,趁我还未斩断那条狐尾,滚下去。”
闻言,那狐妖起身整衣,用衣袖遮了脸,哭的是梨花带雨,凄凄惨惨戚戚地,“多年未见,怎地这脾气越发暴躁了?”
止愚手中动作一滞,然后狐疑地看着他,“你认识我?”
“自是认得。”狐妖笑着点头,倚在榻上,姿势倒是收敛了许多,可是狐狸这种东西,什么姿态都是勾人地紧。他眼睛溜瞅着止愚,有些懒散,“倒是你,是经历了多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才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也不见他保你周全?”
耳边听得一声细细的长叹,止愚在脑壳中挖了许久,“他,指的是谁?”
“不就是整天腻歪在你身边的那个丑货吗?你不会失忆了吧?”
沉默了良久,止愚确定不曾见过面前的人,沉声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啊?”狐妖仰头,那样子似乎有些纳闷,旁人看着却是蠢萌蠢萌地,“不记得了。”
止愚一记白眼扫过,心中疑虑却是更多,抬手扶额,却是发现指间的伤口被好好地包扎着,也不知用的是什么草药,毫无痛感,“你与蔡府的人究竟有何仇恨?”
“都说了不要管了。”狐妖打了个哈欠,竟转个身子睡在一侧,含糊不清道:“你暂且住在这里,蔡府之事一结,我会派人送你离开。”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不久便是平稳地呼吸声。
☆、第五话
且说止愚被那狐妖掳至他的地方,安心修养了数日,而狐妖也一直留在身旁,似乎对蔡府的事情丝毫没了兴趣。而止愚见他虽总是一副柔情缱绻之样,却毫无越礼,便也随他去了,但真正重要的却只有一点,那就是她打不过他。
虽说止愚的仙灵只够达到七品上仙之位,但在止愚的世界里,武力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佳方法,按照屠灵他们所说,便是她不知从何方带得一身杀戮而回,只有脚下踩着尸体,心,才是安稳的。
可这些话,谁也不敢明面说着,在以武为尊的世界中,若是打不过了,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是如今这鱼肉,过得有些忒舒怡了。
几日相伴过来,止愚觉得那狐妖也并非十分纨绔,只是有一点却让她十分不解,那便是她所住之地的窗外,那里,每日都会剪上几枝她喜欢的杜若。
说是喜欢,其实也并非真的喜欢,只是她以前住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开不败的荼蘼花,外人见了,也只当她爱荼蘼花爱的痴情,爱的疯狂,只是没人知晓,那荼蘼花却是她此生少厌的花。
偶然一日在万千荼蘼中瞥得其余芬芳,她自是一阵欣喜若狂,那时的她并不晓得那玩意儿名叫杜若,只是觉得它有生有死,不似满山荼蘼一般,永远活着个鲜丽的模样,便时不时地注意着,看着它从翠色盘踞到香飘一角,再到满身枯黄。
年复一年再一年,那悠长时光,看着些许杜若生死,她竟觉得岁月也是静好的。
坐在窗前,看着榻上风流婉转,一身酥软的狐妖,止愚手指划过杜若,并未言语。
她修为远在他之下,可那一双眼睛却不是白养的,他如今虽一身坦然轻松,可体内的灵力怕是早已空荡荡的没了几丝。